护士刚给她换好药,笑着对她说:“伤口愈合得差不多了,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
“谢谢。”
“应该的,你先休息,有事叫我。”
“好的。”
护士刚出去,病房的门被打开,爷爷奶奶带着夏黎从外面进来,她见状就要起身,被奶奶快步上前按下。
“你别动,再扯着伤口。”
“没事了。”夏微宁招呼她们坐下,眼睛瞥见地上的礼物,“你们怎么过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
“你这孩子,受这么重的伤也不说。”奶奶红着眼抱怨,“不是夏黎说我都不知道。”
“一点小伤,就是不想你们担心。”说着埋怨地看向夏黎,“说好要保密的呢?”
夏黎摇着头做了一个鬼脸,“我去洗水果。”
夏微宁扑哧一声笑了,其实爷爷奶奶来看她,她心里是开心的。
家人的关心对她来说是最大的心理慰藉。
奶奶握着她的手,不断用布满老茧的手指摩擦她的手面,粗粗沙沙的感觉仿佛回到小时候盛夏,躺在庭院里的床上,手中摇着蒲扇,感受风吹来时树叶沙沙作响的韵律。
那时候的世界悠闲且静谧,一切都是那么安和,就连知了的声音都是那么和谐。
只不过那时候的她迫切想长大,去见识更丰富的生活。
后来才明白童年的一切是多么难得。
想着想着眼眶开始泛红,人果然无法在同一时刻顿悟当时的意义。
奶奶急忙给她擦泪,“你这丫头也是要强,心里有事就和我说。”
“我没事,很感动爷爷奶奶来看我。”
“这有什么,我天天做饭给你送来。”
“千万别。”夏微宁急忙拒绝,在奶奶诧异的目光中缓缓开口:“我不想你太累,在这买饭很方便的。”
“不累,多添碗水的事,做好我让夏黎给你送来。”
“真的不用了。”
奶奶这次态度很强硬,“就这样定了。”
夏微宁左右为难,不忍心再拂了奶奶好意,只好答应。
夏黎端着水果从外面进来,看着夏微宁泛红的眼睛直接发笑,“你怎么又哭了,看来大家叫你小核桃真是没叫错。”
“瞎说什么,没大没小。”
爷爷伸手要打夏黎,被她灵活躲过。
这一闹气氛轻松多了,大家吃着水果开始说笑。
爷爷奶奶刚离开,病房的门又被打开,夏微宁深呼一口气,有些生无可恋,住院也挺累的,应该说与人打交道很累,前几天谭娅过来了,一并带来很多学生对她的关心,后面每天都有学生过来看她。
“夏老师。”盛轩露出个脑袋,“我和叔叔来看你了。”
门被推开,盛淮洲冷着脸出现,夏微宁都无语了,他哪像探望病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抓犯人。
他将礼品放下,看了眼病房堆满的礼品,打趣道:“看来夏老师人缘不错。”
“那当然,所以你来干嘛?”
“不欢迎我来?”
夏微宁没搭理他,看到一旁的盛轩满脸疑问,招手把人叫来,“谢谢盛轩来看老师。”
“夏老师,你的伤怎么样了?”
“再过几天就可以回去上课了。”
“太好了。”盛轩开心地鼓掌,“我很想念夏老师的历史课。”
“那老师可太开心了。”
师生两人有说有笑的,关系别提多融洽,一旁的盛淮洲多少有些尴尬,整个屋内就他像个外人,还是被忽略的透明人,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不管什么场合他都是绝对的焦点,什么时候存在感这么低过。
“哼哼……”
咳嗽一声提示自己的存在。
夏微宁和盛轩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向一脸囧色的男人,疑惑不解,忽而发出同样嗤笑。
“你们笑什么?”
盛轩拉住他的手到病床前,“叔叔,你和夏老师先聊,我去门口看看。”
“你别瞎跑。”
“我知道。”随着砰的一声,人已跑出去。
看着紧闭的房门,夏微宁收起脸上的笑意,换上同样高冷的姿态,两张冷脸相对,好像在默默较劲,看谁先破功。
“盛警官那么忙,找我有事?”
盛淮洲轻咳一声,脸色硬度缓和几分,“魏战这次可能会被判个几年,你可以放心,他老婆已经带着孩子搬到外地。”
夏微宁有些于心不忍,“孩子是无辜的。”
“在这个环境里,孩子会被有色眼镜看待,尤其学校那件事,他对你挥棍时周围很多孩子,这是会被戳脊梁骨的。”
“也是。”夏微宁叹口气,淡然一笑,“当他决定做出一系列违法的事时,就说明他已经不考虑自己的家庭和孩子,那别人也无须在意,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他是活该,只是孩子倒霉摊到这种人渣爹。”
是的,夏微宁只同情无选择权的孩子,魏战和他那个伥鬼老婆她一同厌恶着。
盛淮洲眸中有一闪而过的赞许。
夏微宁浑身细胞迎来最活跃的状态,整个人都明显的松弛下来,心中也不再担忧惧怕,不再惶恐度日,她终于可以放心无顾虑的生活。
“叔叔。”盛轩推门进来,打破两人的存在空间,“你们谈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