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喻这边厢还在如火如荼地准备祭堤事宜,贺纪那边也没有闲着。
松二河沿岸搜寻了好几日,终于也是有了新的发现。
当日里被抛尸的人竟然还有一个活口。
“小人当日被他们发现后,便被乱刀砍中晕了过去,再醒来便是在渔民的家中了。”
周旦跪在下头小声回话,将自己的经历老老实实地交代清楚。
贺纪坐在上首,看着他的神情,的确不像说谎的样子。
对着手中的案宗,的确有一个叫周旦的失踪者。
许久没听到贺纪的话,周旦心里发怵,却还是忍不住多问。
“大人,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你能不能将我家中的消息告诉我,我走的时候,我媳妇怀孕八个月了,我真的——”
周旦在渔民家中醒来后,一开始就想回家看老婆,然而怕那些人发现他没死牵连家人,他硬生生忍到现在。
“你家里的情况我们都打探清楚了,只要你说实话,我们大人可以让你和你妻子孩子团聚。”
青杨话中的意思很明白,周旦连连点头,示意自己一定知无不言。
从房中出来,贺纪的脸色在阳光下显得更加苍白。
“江家那边如何了?”
黄杨摇摇头。
“表小姐的性子大人也清楚,哪有那么听话,祭堤之事现在反而是越闹越大,同林无人不知了。”
贺纪轻咳两声,脑海中印出那双灵动又倔强的眼睛,叹了口气。
“表小姐说不定把您送过去的信都给烧了呢,谁让咱们当时走得那般急,一副急着和人家撇清关系的样子!”
黄杨也觉得他们做的不地道,也怪不得人家不给好脸色。
刘杨从另一个房中出来,正巧看到黄杨对着贺纪的背影做鬼脸。
“我要偷偷告诉大人,你对他不满!”
黄杨一把捂住他的嘴巴,被刘杨轻而易举地挣开。
“我可没有对大人不满,你不要瞎说。”
黄杨为自己辩白。
“我只是有些想念江家的饭菜了,可惜了,走得太急了,没能吃够。”
刘杨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
“你别是在怪大人对江小姐太过绝情,不辞而别吧?”
黄杨没有读懂刘杨的阴阳怪气,反而将其引为知己,勾着他的肩膀,凑近他耳边。
“是吧,你也这么觉得吧?大人刚刚出来连犯人都没多问几句,第一个问的就是表小姐!明明?????,为何还有搬到这里来?”
刘杨看着靠自己这么近的榆木脑袋,有些想扶额。
“大人不问犯人,是因为那犯人一看就不知道多少东西,问了也没有。”
“大人问江小姐是因为祭堤一事事关重大,容易引得‘砂云军’出手。”
“至于大人为何搬走,我看除了你想不明白,其他人都能看明白。”
刘杨毫不留情地嘲笑黄杨,黄杨却还是一副愣头愣脑的样子。
“你前面说的,我都明白了,最后那个,我真没明白。”
“说你笨,你还真不聪明。咱们过的是什么日子,‘刀口舔血’对日子!大人没死的消息已经暴露了,要是在江家再住下去,必定会牵连江小姐!”
要将一切都掰开揉碎讲才能听明白的人,也不知道怎么看出来大人对江小姐有意的?
推开肩旁的榆木脑袋,刘杨继续去办自己的事,任由他慢慢思考。
“小姐,前往松林大坝的路已经清理得干干净净了,就连石缝里头的杂草也一根不留!”
江暑回来的时候,江迟喻正往铺子里去。
“做得很好,既然回来了,那也别歇着了,跟我去铺子里吧。”
江暑高高兴兴地跟上去,故意撞了撞立夏,恼得立夏狠狠拍了拍他。
“小姐,你看他!”
江迟喻但笑不语。
“路上闹腾些没关系,到了铺子里装也要装出一副沉稳的样子来,莫让他人看了笑话。”
江迟喻组织祭堤一事现在在同林已经传得家喻户晓,铺子里头的客人更是络绎不绝。
“小姐可是邀了客人,邀请倒是没有,是客人自己上门。”
到了糕点铺门前,立冬在门口等着,显然客人已经到了。
“小姐,齐公子已经在厢房里头等着了。”
糕点铺原先可没有什么厢房,这段时日为了接待客人,硬是劈了一间出来。
“小姐说的客人,竟是齐公子?”
立夏有些惊讶,上回随小姐一同去齐家的时候,齐小姐不是说齐公子被关在乡下的别院里头了吗?
“江小姐,别来无恙,生意很好啊!”
齐均看着江迟喻进屋,主动起身相迎,到像是他是主人家了。
“齐公子,别来无恙,身体可还好?”
江迟喻示意立夏关上门,二人在桌上对坐,桌上已经晾好了茶。
“都好都好,得再谢江小姐一回了,要不是江小姐,阿翎肯定不许我这么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