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吵。是谁在说话。
薇诺娜意识还处于混沌之中,努力辨别着自己所处的情况。
“王——,小薇,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看路的……”
“人都倒下了,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没想到,你新交的朋友是这么一个弱鸡,摔了一下,就晕了。”
“小薇不是弱鸡,她,她只是,被我砸晕了。”
“你这么轻,如何是你的问题,分明是她自己身体素质不行!”
“还有,这人身份不明,你倒好,直接让她住进你房间养伤!还和她挤一张床!”
二人的声音有些耳熟,薇诺娜总觉得自己在哪里听过。
小歌姬。
三个字突然浮现在她的脑海。
小歌姬,普怜?
和普怜一同摔掉的一幕骤然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隐约记得她当时意识渐渐消失,和地面亲密接触之际,甚至连痛觉都感知不到了。
唯一记得清楚的,就是她在失去意识前的那一刻,普怜悲痛的低泣声和泪水流到她胸膛上冰凉的触感。
为什么她因为自己那么伤心。
薇诺娜的心一痛。
下一秒,床上躺着的红发女子睁开了眼睛。
她侧头,看清了围在她身旁的人。
一个自然是是普怜。
另一个是前不久刚刚在月光殿门口对上的于莺。
普怜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立在自己的床头,于莺则是一脸不耐烦地把头侧在一边,站得远远的。
普怜见薇诺娜睁开了眼睛,喜色压制住了她原本眼中的悲伤,她缓缓蹲下,倚靠在床边,“你终于醒了。”
薇诺娜自然没有忽略普怜口中的“终于”两字,联系到普怜黯然的神色,问,“我睡了多久?”
“你睡了三天!”于莺没好气地说。
“我们首席亲手为你施展祝福之力,没想到你还是睡了那么久,真是中看不中用。”于莺继续捅刀。
薇诺娜知道这于莺嘴里吐不出好话,也没有多加在意。
她将关注的重点放在了前半句话上。
——首席亲手为她施展了祝福之力。
薇诺娜晃荡了一下四肢,从床上坐了起来,下了床。
她施展身体,在房间里转了转,发现自己除开所有疲惫都一并散去之后,身体都变得十分轻松了起来。
并且,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所能施展的王室血脉之力,隐隐约约变得更为庞大。
这就是祝福之力?真是好生神奇!
阴差阳错,她竟然这样体验到了祝福之力。
薇诺娜感叹了几下,突然想和普怜分享自己的喜悦。
然后,她就望进了,普怜水波浮动,可怜兮兮的目光。
这是怎么了?
薇诺娜看着普怜,喜悦之语一下子卡在了喉间。
许是普怜也是被薇诺娜看得不好意思了,又或许是情绪使然,她低声道出了自己的心声,“我,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首席说你的生命体征很弱。”普怜说着说着,泪水充盈了她的眼眶。
首席其实说的是她也没有把握能让薇诺娜醒来。
薇诺娜手足无措了起来。
她不知道怎么安慰眼前人。但她确实让普怜一个小姑娘位为自己担惊受怕了整整三天。
薇诺娜想了想,低头朝着普怜走近,轻轻地拥抱住了她。
娇小的身躯被红发女子揽入怀中。
感受到抱着她的身躯在微微颤抖,薇诺娜没有多想,双臂围拢,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同时,薇诺娜安抚式地摸了摸普怜的头。
她看电视剧里主人公都是这么被安慰的。
“真是肉麻。”被二人遗忘的于莺适时出声,语气有些难以言喻的不满。
下一秒,房门被打开,于莺撂下一句话,“普怜,不要忘记答应过首席什么。”
闻言,方才还靠在薇诺娜身上颤抖的普怜一顿,又微微抖了几下,从薇诺娜的怀里退开。
仿佛不想要薇诺娜察觉她的失态。
突如其来的暗语斩断了二者之间的温情。
怀里骤然一空,薇诺娜十分疑惑,她总觉得普怜这番模样像是答应了月光殿好些不平等条约。
薇诺娜向门口看去,没等她问些什么,于莺就“砰”地一声关闭房门,离开了。
薇诺娜:“……”
薇诺娜见状,只能把目光转向还低着头的普怜。
“我可以问一下,普怜你答应了什么吗?”
普怜没有回答,仍旧低头,微微抽泣。
“好好好,我不问。”
“什么时候你愿意说,再同我说罢。”薇诺娜微微蹲下,伸出一只手,抹掉了普怜眼角滚出的泪珠,朝她微微一笑。
这一笑,让普怜更加想哭。
普怜说的她以为薇诺娜再也醒不过来一事并不是假话。
当薇诺娜和她一起摔倒在月光殿之后,她就察觉出王女殿下陷入了昏迷。
她怎么叫都叫不醒王女,自己又没有祝福之力,万般走投无路之下,她去求了月光殿的首席沐然。
被迫答应以后要作为月光殿的眼睛监视王女。
普怜知道,首席对王女的身份存疑,自己又不能将王女的真实身份诉之于众,以此来作为救治王女的筹码无可厚非。
可她还是难受。王女殿下不应该得到这样的对待和误解。
如果普怜不将这一切告知王女,那就是罪加一等的欺骗。
普怜想着,眼泪又重新从眼角喷涌而出,她不想欺骗。
“普怜,别,别哭了。”薇诺娜见普怜又开始哭了,并且哭的越来越厉害,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顺着她的手掌滴落,手忙脚乱了起来。
该死,怎么没带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