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两个字，反令允七沉默下来，他扭头看向火堆，凝视许久，“嗯”了一声。

随后他又说：“你若真想感谢我，就往那处山洞放七七四十九坛酒，要好酒。”

凌君言眉眼低了低，他知道那处山洞指的是哪里，于是他发自内心问道：“你恨我吗？”

允七看向他，表情认真地道：“其实我应该恨，但，恨不起来。”

说完这句话，允七站起身，没有了刚才的正经，语气反倒轻松且随意了。

“按理来说，我是你的属下，命本该是你的，何时取走也是你来决定，现在晟王府里的大多数人肯定也以此为宗旨，包括曾经的我，失了性命或许还会感恩戴德。”

允七顿了顿，“可是，我现在不这么想了，因为太轻了，轻于沙砾，轻于鸿毛，陨落于遗憾，丢失于不信任。”

允七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似乎说着说着便陷入的自己的思想里无法自拔。

他说的这些也像刀子一样扎在自己的心里，同样也落在凌君言心中。

“所以，我只能做到不恨，当然，高高在上的晟王殿下完全可以不必理会我这番话，我只是一个无用之人，但你可是要干大事的。”

允七云淡风轻地笑了笑。

凌君言表情霎时冷了下来。

允七定睛一看，狐疑道：“你不会还想杀我吧，劝你慎重，现在你的小命可在我手里，建议你回到晟王府，最起码进慕天城在想这事。”

说罢，他把凌君言的佩剑举了举，“看见没？你…”

“本王从未想过杀你，也从来没有不信任你。”凌君言语气坚定，脱口而出。

允七微微一愣，把剩下到嘴边的话又都咽了回去。

“你说什么？”允七都要怀疑自己听错了。

“本王…”

“等等等。”允七抬手打断他，“那我问你，你之前那是在干嘛？”

“我…”凌君言改了称谓，但毫无悬念，他又被打断了。

“等会，你是在跟我解释？”

凌君言泄了气，不再言语，干脆等他说完了他再说。

结果又被允七挑起理来，“怎么了这是，又不想解释了？”

凌君言：“……”

允七看他吃瘪的样子忍不住想笑。

随后他悠然道：“行，我就自作多情一把，当你还拿我做兄弟，给你个机会，解释解释。”

凌君言暗叹一声，“其实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那天好像…不是我。”

刚说完这句话，凌君言抬头，便看见允七那极为复杂的表情，“你跟我讲鬼故事呢？这大晚上的不好吧。”

凌君言知道他大概不会信，但也必须说完。

“准确来说我有那时的记忆，当时的做法对于外人来说似乎也并不奇怪，但并非我个人意愿。”

允七头脑风暴了一波，也算勉强理解了，他又回想到了之前自己知道男女主存在的时候，也或多或少改变了自己的行为观念，不知道这两件事有没有关联。

正在思考之时，凌君言见他若有所思，以为他是觉得自己在拿故事哄他，也没抱有太大希望被理解。

“行了，知道了，我原谅你了。”允七思考完毕，说到。

凌君言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但允七并没有想深入探讨这个事情。

一则是允七真的相信，但还不够了解这个现象的全貌。另一则说是原谅他，其实也是放过了自己，毕竟内心骗不了人，眼前这个人在他心里的地位从未改变，也算是为这段关系的缓和找了一个由头。

“你真信了？”凌君言没忍住又问到。

“信了，因为我觉得晟王应该没这个闲心给我编故事，殿下觉得呢？”

这倒是一个不可否认的理由。

“得收拾一下，明天天一亮就赶紧离开这，估计那伙人不会善罢甘休，而且我的马还在那拴着呢，别丢了。”

凌君言偏头看去，问道：“地上那些药是？”

“从你府里拿的。”

“你倒是会顺手。”

“少编排我。”允七将药装到包袱里后，又去够面具。

凌君言见状，阻止道：“别带那个了。”

允七有些好奇，回头问道：“为什么？”

“难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