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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好像很熟。
遵时嘴角绷直,不适地蹙起眉头,对曾思衡和一诚:“你们去把门口那闹钟关了。”
“哦哦哦。”两人胡乱点头,离开房间。
房间不大,四个成年男性站在其中觉得挤人,然而不知为何,两人的离开让房间变得拥挤,气氛却冷却下来。
林祝夏以为遵时是别有深意,问道:“有话和我说?”
“没有。”
遵时快速简练的回答多了几分生硬,更显得两人无话可说似的。
从看到林祝夏的模样后,他就开始不对劲。
他并不认为自己是个见色起意的黄胚。
鬼族女子妖娆貌美,他从小见过的绝色举不胜举,客观来说,其中不乏有比林祝夏美貌数倍的男女,可他从未有过类似的感觉。
为什么堵在胸口的感觉那么奇怪?
遵时顿了顿,没话找话:“何必吓他们,还都是半大孩子。”
林祝夏突然眼角一抽,半大孩子?他们?
那他呢,他很老吗?
他也正直青春年华好不好!!
林祝夏恶狠狠瞪遵时一眼,没想到对方移开视线,下颌一抬,示意他:“手。”
林祝夏不爽:“干嘛?”
骂完人老,开始喂枣了?
抬眼一瞟,遵时觉得自己看到了一头驴。
肯定是这个镜内世界有问题,所以他产生了各种乱七八糟的幻觉。
他没有说话,径直拉起林祝夏的右手托在手心,他的右手悬空在上,掌心发出疗愈的白光。
林祝夏一怔,鬼族的体温和人不一样,遵时手掌微凉,,像是秋天吹在身上的风,清爽舒适,他的手背一片凉爽,手心却温热一片,从血管一直蔓延到心口。
其实他听说过很多关于鬼族少主的传闻,比如他少时被鬼族叛徒掳走,不过三天,伤痕累累回家,五个叛徒皆死于他手下。
未成年和成年鬼族力量天差地别,在一对一的情况下都难以胜赢,更何况一对五,很难想象当时年幼的他是如何逃脱的。
比如二十年前,阴门大开之日,也是一年中留在阴间尚未投胎的魂魄回阳间看望亲人的唯一一天,上万恶鬼突袭,趁机扰乱轮回,遵时率领不足一百的鬼族士兵,守住了轮回之路。
再比如十多年前,阴间各方面发展落后,鬼族虽然是阴间原住民,但不知什么原因,只有少部分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也是靠遵时,鬼族百姓过得越来越好,再也不愁吃穿。
力量强大的领导者身居高位,与生俱来的天赋和血脉更容易使其高傲自大、目中无人,不把普通人的苦难当作一回事,更何况当下环境,无论在哪儿,有一个道理总是共通的:只要表面功夫做得好,坏人也可以是个好人。
这在阳间处处可见。
只要营销广告做得好,垃圾产品也可以成为百年难遇的良心货。
所以在见到遵时前,他一直以为遵时是一个冷漠强大的上位者,鬼族对他们少主的赞誉和追崇是一场骗局。
但他好像错了,他不该带着偏见的眼光去臆想一件事的真相。
遵时是一个好人。
想得出神,林祝夏没发现自己已经盯着眼前的人看了很久。
灼热的视线盯久了,遵时有点承受不住,特别是胸口,好像热油浇在火上燃烧,热得烫心。
垂落的眼睫不自然动了好几下,遵时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冷静、镇定。
要不说是鬼族少主呢,面不改色的本领是天赋异禀。
“刚才你就一直盯着我看,我很好看?”
回过神的林祝夏立马送他一双死鱼眼:“……”
这人是怎么顶着一张无趣冷淡的脸孔和别人玩抽象的?
手上的伤口很快愈合,只剩一点干涸的血迹,林祝夏抽回手,刚想回怼,门口又传来曾思衡大惊小怪的叫声:“部长!夏哥!!啊!!!”
遵时:“……”
林祝夏:“……”
两人赶到院门口时,一诚正忙不迭死掐着曾思衡人中,不停安慰:“曾哥别怕,咱们有部长和夏哥在,他们就算来提亲也不会把你交出去的!”
提亲?
只见门口站着几个当地村民,刚才见过的村长也在其中,他们手上拎着酒和茶叶之类的东西,一张红纸上写着两行生辰八字。
遵时:“乌鸦嘴。”
林祝夏:“……”
他刚才都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