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了孩子的消息,却是让人绝望的噩耗,刘母一时经受不住打击,晕倒过去。
刘父愣了半天,像是灵魂出窍一般,咣当一声摔倒在地,一动不动。
两人多日来一直紧绷的神经在此刻断裂。
吕青枝扶着刘母,看向吕临,小声问道:“刘畅……真的没了?”
吕临面色凝重,犹豫片刻,才开口:“他的卦象很奇怪,明明还有一线生机,但却像是被什么困住了。”
“能有啥生机,早就死透了。”被绑在椅子上的黄长海笑着说,明明事关人命,语气却分外轻松。
“啪!”
响亮的巴掌声响起,黄长海的脸重重甩向一旁,瞬间红肿起来。
是吕青枝。
她抓起黄长海的领子,低声威胁道:“狗嘴给我放干净!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好好掂量掂量!”
黄长海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恶狠狠地瞪向眼前的女人,眼底满是恨意,却也不敢再说什么。
黄长海提到的章五爷,是道上有名的摸金校尉,几年前,吕青枝受人所托曾帮他出手过几次东西,后来因为此人行事无下限,只要有钱什么都做,吕青枝不想惹上麻烦,也就断了合作。
“据说他没什么亲人,只有几个一起倒斗的兄弟,前几年也都陆续折在斗里了。”吕青枝回忆道,“都说他已经金盆洗手,没想到这次刘畅的事竟然与他有关。”
“还能联系到他吗?”吕临问道。
吕青枝摇摇头:“不好找。他因为被通缉过,所以非常谨慎,只跟熟人交易,行踪成谜。”
“哟,你还认识五爷?”黄长海来了兴致。
“一个倒斗的下九流,如今仗着年纪大,也称起爷来了。”吕青枝不屑地说。
“不能这么说,当年五爷在会所包场了那么多次,兄弟们也要承他的情不是。”
黄长海猥琐地笑了起来。
怕吕青枝一言不合再动手,石昧赶紧岔开话题:“为什么,害刘畅?”
听到石昧这么说,黄长海好一通吹胡子瞪眼:“小伙子说话讲点道理,我只是帮章五爷搭了个线,剩下的可都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可是大大的良民。”
“章五爷又是为什么要害刘畅?”
黄长海眼珠一转:“懂不懂规矩?一点好处都不给还想跟人打听消息?”
“你想要什么好处?”吕临问。
“十万块。别说没有,报纸的寻人启事我可看见了,酬金就是十万。”
“一万,多了没有。”
没等吕临询问刘畅父母的意见,就见吕青枝豪情万丈地从手提包中拿出一沓捆好的百元钞扔到黄长海腿上。
黄长海不死心,还想再讨价还价。
“你可想好了再说话,小心连一万都没了。”吕青枝皮笑肉不笑地说。
黄长海还算识相,立刻配合道:“你也知道,张三爷靠倒斗起家,忙活了大半辈子,前一阵放出风声说要收山,但舍不得一身绝活失传,想找个传承,消息一传出来,好嘛,自荐的人比我相好都多,可惜就是没有能入张三爷眼的。”
至此,黄长海的话匣子彻底打开,说不到两句正经的就开始细数自己处过的相好,情到深处还掉了两滴眼泪。石昧听了半天,刚想寻把椅子坐下,就见南流景拿着两把椅子走了过来,坐到了自己身边。他人高腿长,坐在窄小的折叠椅上,神情自若,看不出一丝窘迫,倒像是在拍时尚杂志。
看着他的侧脸,即使同为男人,石昧也很难否认南流景的英俊。
那边黄长海终于说到重点:“章五爷托人找好苗子,说是找到一个给两千。也是赶巧,刘畅放假回家那天坐的是我的车,路上聊了半天,听说他是学考古的,我就想碰碰运气,说有个考古老师在招学徒,他也愿意见见,没想到还真让章五爷看中了。”
“你血口喷人!畅畅才不会干那损阴德的事!连沾边都不可能!”刘母恢复了几分精神,听到黄长海说自己的孩子跟人学盗墓,顾不得身体不适就为自己的孩子辩解。
“你骂我干什么,又不是我教他倒斗。”黄长海呛声回去,“再说,要是真学到章五爷那身本事,这辈子吃穿不愁,别人想学还没机会呢。”
“这机会给你要不要?要是想,我可以顺便把你也活埋了。”吕临面无表情地说。
闻言,黄长海讪笑一声,只道:“我脑子笨,学不会这精细活。”
“所以你平时怎么联系他?”吕临懒得跟他计较,问道。
“他有个跑腿伙计,经常去和平巷的那家‘夜鹰’,每次五爷有事都会让他传信。”
“那人叫什么?长什么样?”吕临立刻追问。
“大家都叫他独眼,因为他右眼有块胎记,跟眼罩似的……”
他话还没说完,原本瘫坐在椅子上的刘父突然起身,踉跄走到黄长海面前,紧紧抓住他的肩膀,神情绝望:“是不是个子不高,国字脸,戴眼镜,带点南方口音?”
“啊,对,怎么?你认识?”黄长海有些惊讶。
刘父跌坐在地,眼神直愣愣的,没有焦距,过了好半天,声音艰涩地说道:“他……是畅畅考古工地的领队老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