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遇非人。
于是大姐的一生就再也幸福不起来了。
菲林没有进门,只站在屋外,听到了大姐夫狞笑着进门,冲着大姐继续发酒疯打她。
大姐的哭喊渐渐弱下去,像是也知道命运就是这般,放弃了抵抗希望。
菲林今年才刚十岁,她的力气小,又是女娃,不会是成年杀猪匠的对手。
她站在屋檐下,躲在角落,摸了摸自己袖子里的刀,心里一片冷静。
这世道是不公的。
大姐明明有娘家,但却无人关注她是否真的幸福,也无人问起她为何不回来。
似乎聘礼一给,敲锣打鼓那一刻,小轿一抬,大姐就成了卖给杀猪匠的一头猪,往后生死喜乐都与娘家无关了。
爹娘怕事,又没有儿子,他们认为出嫁了的女儿过得如何,全看她们自己的命。
小刀尖锐又寒凉,菲林在屋檐下站到了天黑。
踩着柴垛子翻过了围墙,菲林进了屋。
杀猪匠用两只强壮的手打了大姐,她就废两只。
她动作快,人冷静,宛若黑夜里的刺客,踩着一地寒霜和刺骨冷风进来,吓得角落里的大姐不敢动。
杀猪匠两只手废了,血流的多。
但没能睁开眼看是谁做了这一切。
菲林蒙上了他的眼睛,放任他像过去被自己亲手宰杀的猪一样在地上打滚流血。
她拉着大姐走出屋子。
“大姐。我来带你回家。”菲林看着仿佛一夜间老了十岁的女人,伸出了小小的手。
“小妹…”大姐哆嗦着唇,认出了她,颤抖着抬手,握住小妹暖呼呼的手。
才刚阔别几日,却似是已经度过了半辈子那么久,小妹看起来一身冷意,眉眼间毫无稚气,可手却那么温暖。
她恍惚间想起了那些属于小妹的话。
——你不能这么听话,听话没有止境。将来你的夫婿若欺负你,你要反抗,倘若不敢亲自反抗,就来告诉我。
寒日里月光竟然有了温度,像太阳一样暖人。
大姐泪如雨下。
她擦了擦眼泪,想起了什么,哄着菲林回家。
“大姐不回去了。小妹。你快回家。”
她顿了顿,苍白着脸笑了一下:“大姐嫁人啦,出了那道门,回不了家了。”
没有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