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影,我总觉得这些日子如水,好像少了些什么。我是不是太消沉了?”
“主子,您放心一切都在按照您的计划进行。”
*
奚窕止觉得自己想错了。
锦衣卫正堂前,面前五人,四男一女,看到她之后眼光都迅速聚集过来。
金治水:“你就是今年的金榜十二?”
王小莲:“那以后就叫你十二吧。”
郑书器:“你真的是传闻中神仙派来的吗?有没有什么能力让我们见识一下!”
三人先后开口,但频率过快奚窕止没怎么听清。
这时站在最后但是最高最壮的一名男子上前把前面说话的三个档的严实。他用双手推了推脸颊,浮现出一个十分礼貌的标准笑容:“不好意思,这三人性格比较跳脱,真是失礼了。”
说着,他的身体不动,手往后伸轻轻敲了身后那名男子的脑袋:“自我介绍。”
金治水吃痛地叫了一声,同时坐到了地上:“你好……啊…你怎么又打我!”
某最高最壮:“说您。”
金治水撇撇嘴:“您好,我叫金治水,平时负责侦查事项,家就住隔壁金水巷,有空常来找我玩,啧,你长得可真的太好看了,帅气!”他由衷地竖起大拇指。
奚窕止礼貌性点头,随之也做了介绍:“你……您好,我叫奚窕止,我……”
“不用再说了,您的传闻我们都知道。”王小莲打断了她,奚窕止看着这位身高仅次于某最高最壮的男子往旁边走了一步,胳膊搭在了金治水的肩膀上,很是随性洒脱。
“我叫王小莲。”他竖起食指放在嘴边,“我知道你一定想问我一个男的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我现在告诉你出生时户部管人口的给我和我姐记错了名字,不过这名字很有迷惑性,我还挺喜欢的。我日常给头儿做助手,结束。”
“郑书器。”在王小莲结束发言的一刻,郑书器立马接上,简单明了,“我和王小莲的工作一样,另外,我很喜欢吃香蕉。”
轮到某最高最壮了,他的站姿笔直,语气中都是沉稳与严谨:“您好,鄙人姓刘,名得柱,在此我代表锦衣卫全体主干成员欢迎您的到来。我补充站在那边睡觉的是上官芷寒,她平时不干什么,但是特殊时候她的作用很大,也是我们的好成员,请不要误会她。”他笑得灿烂,“我再补充一句,既然介绍完毕,我们不必再拘泥于‘您’,用平常的称呼就好。”
墙边的女子目视身量较一般女子高,双手抱臂而立,双目紧闭,按照刘得柱的说法,她正在睡觉。
这几人的性格出乎她的意料,但也很有趣。不过还有一个人……
她正想着,身后就传来了武器接触地面的声音。
公孙拓快步走着,身后跟着两队手下,走到奚窕止身边时身上还带着寒气。
他的脚步没停,撇了一眼她,说道:“奚窕止是吧,你跟我过来。”
奚窕止只得跟着公孙拓走,一直穿过正堂到一处隐蔽的花园,他身后的手下便自动离开了。
公孙拓没有公孙愉高,但有着公孙一家都没有的严肃感。
公孙府的爵位承袭自上一任家主公孙天宇,袭爵的这任家主公孙雄较为油滑,说话都软,官场上八面玲珑,可谓官运畅通,公孙愉长得高气势佳,战场上目标坚定,正是少年,意气风发,而公孙拓自小长得一张严肃脸,对待事情毫不含糊,近些年也在官场上站稳脚跟。兄弟两个都有些祖父的气势,但也都有些不可忽视的短处。
公孙拓开门见山:“我知道父亲为何让我在殿试上选你。”
东城酒庄是公孙愉最常去的地方,那天有个伙计突然开始和过路人说起萧家宴席,后来才有了公孙愉在众人前做出这等故意针对之事。这件事放在平时没有任何问题,但只要奚窕止追究起来,宴席后的锦衣卫大选,以及之后公孙拓的指挥使之位都不会拿得踏实。
“但我不明白,若你是喜欢这样的工作,以你的名次本可以去更好的地方或者要更好的职位。区区一个文知,你……有什么目的?你要做的事会不会伤害到阿愉?”
公孙拓很认真地看着奚窕止,眉头始终皱着。
他是有资格做这个指挥使的,但眼前的公孙拓只是个为弟弟着急的兄长罢了。
奚窕止听明白了。她还没领到锦衣卫的服饰,今日穿了深蓝色衣袍,棉麻材质的衣料在阳光下让人看得很舒服。
“虽然听不懂您的话,但我确实为公孙愉公子准备了一份礼物作为答谢,您可放心。”
她的微笑最为得体,和她整个人一样,也如往常一样,是整个都城最和煦的公子。
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坏心呢?
他说了最后一句话:“你不怕我报复你?”
她没有回答,静立一会儿做礼告辞:“属下告退。”
公孙拓没有跟来,但好在来时的路她还记得。今天天气很好,旁边都是花园,看来锦衣卫的环境很不错。
走到一半时奚窕止注意到了靠在红木柱子旁的上官芷寒,她依旧是那个姿势闭着眼。
于是奚窕止放缓了步子,不想打扰到上官芷寒。
闭眼的人却在她路过时突然开口:“你不开心。”
奚窕止一愣,很快做出回应:“你在说我吗?”
上官芷寒睁开了眼睛,她目视前方,眼中好似没有任何情绪:“心里有事就尽快摆平。还有,陛下叫你参加家宴。”
每个月她都需要进宫至少一次,但全凭宫内人的心意,看来这个月就是家宴了。
奚窕止眸中微动。
看来哪里都有圣上的眼线,即使锦衣卫已全然是皇权的附属,他依旧要在这里多放一把锁。
是,她确实不愉快。
但是她终于知道少了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