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备用粮,宋无命很感激玉京子没有把她吸干,但她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不是因为当初白泽的告诫,而是,这破地方她受够了!
受够了任人拿捏的生活,受够了被人视为玩物。
小哑巴常念叨玉京子对她不错,什么宝贝都是第一时间送进她的偏殿。
奇花异草已经放到流云峰没有可以栽种的地方,东海的鲛珠拿来做门帘,灵兽做美食佳肴。
但这些都不重要,她从没有一次要求过玉京子做这些,即使这些东西在珍贵,在她看来不过是玉京子的自我感动。
而她想要的,玉京子即使知道也只充耳不闻。
她不是任何人手里宠物。
“这么多年你还留着我是因为我的血吧。”
玉京子自以为心硬,竟也被她轻飘飘的一句话戳的心口鲜血淋漓,她真的以为他只是拿她当食物吗?
他原本也是这样想的,后来才发现大错特错。
哪个捕猎者会忍着四年不吃,偶然偷舔一口都担心会不会影响食物的身体健康,找尽各种灵药为她滋补,寻各种宝贝逗她开心?
可宋无命从没对他笑过,那些他送过来宝贝更没放在眼里,堆到角落落了层厚厚的灰尘,和垃圾无异。
心硬的不是他,是宋无命才对。
“你真的这么想吗?”
宋无命故意侧过脖颈,露出两个还没完全消掉的血洞痕迹,“不然怎么想?”
“若是我玉京子不想放过的人,就是拼了命也要剥筋抽骨,岂会姑息养奸四年。”玉白的下巴被指尖掐住,炙烫的目光从她的脸上一寸寸舔过。
“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承认,不想和我沾上哪怕一丁点的关系。”
良久的沉默已经无需任何回答。
却无声形成一把利剑,刺穿胸膛,玉京子死死搂住面前的人,把自己感受的痛一同传递过去。
齿关被强势性撬开,城门失守,溃不成军。
挣扎的呼吸每一次都被暴力掠夺干净,尖锐的齿牙莽撞到没有任何分寸,舌尖刺痛,她尝到了血液的味道。
窒息和痛叫她连连退缩,可纠缠的野兽却受到了刺激更加蛮横无理纠缠,宋无命受不了了,用力咬过去。
却被报复得更狠,更浓的血腥味在口腔中纠缠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破风之声打破了野狗的进食,边缘尖锐的碎瓦片直冲玉京子飞来,沉浸在一片飘忽的旖旎中,竟叫他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异样,只能抱着人躲闪。
白皙的脸颊上血色浮现,一道血痕格外明显。
猩红舌尖舔过獠牙,涣散的瞳孔凝聚成深沉的墨色直勾勾盯着瓦片飞来的方向,“又是这个该死的味道。”
阴沟里的老鼠,只敢暗中窥伺。
被打搅了好事,他不耐烦到了极点,松开宋无命就要去抓这只老鼠。
宋无命从窒息中清醒过来,见玉京子满身杀意忽然慌了,心里不知为何肯定刚才出现的就是救她的那个男鬼。
玉京子是烛龙之后,阴魂落他手里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
瘫软的身体靠向书架,无力地抓着边缘支撑,近乎示弱的声音出现在玉京子身后,“你要将我丢在这里吗?”
没有多用心,甚至略有些生硬,但这已足够叫玉京子不能离开半步。
他只需要宋无命稍微低下头就可以了,他要的也只是宋无命的在意,至于其他人管他做什么。
靠着书架要滑落的腰肢,被一手握住,天旋地转,人已经落到他的怀里。
怀里人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呼吸急促,眉头紧蹙看起来很难受,玉京子的心跟着紧了下,人已经冲出殿外。
是他忽略了宋无命的身体,竟与无名野鬼纠缠,差点耽误正事。
殿外侍弄药圃的小哑巴见宋无命被抱出来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姑娘什么时候跑到殿里的?”
匆匆离去的人并没有注意到小哑巴的吃惊,他只知道用最快的速度回偏殿,将宋无命放在床上,指尖拭去不停冒出来的汗。
“你给我吃的补药到底是什么?”
宋无命觉得很难受,说不出的烦躁,浑身又没有力气。
“......是我的血。”他低声回道,“只放了一小碗,本来打算用来改造你的体质没想到你的身体不能完全吸收。”
烛龙之血,相当霸道,巡视领地似的在身体里乱窜,玉京子只能一边压制,一边引导和宋无命的血融合。
“有烛龙血护身,一般的邪祟不敢近你身。”
可宋无命难受得厉害,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修习邪术的原因。
“你把它弄出去,我感觉要被它烧死了。”
把别人的血弄到自己身体里,宋无命怎么都觉得膈应,更何况这血还是玉京子的。
玉京子看着宋无命挣扎,却像魔怔似的,丝毫没有停下灵力疏导,执拗的眼神叫宋无命心惊。
他一手抹去宋无命脸上的汗,低声轻哄,“不用担心它不敢不听我的话。”
什么叫不敢不听他的话,说得好像这血是活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