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长得应该不算丑,这不是第一个跟我表白的女孩子,初中也曾有过,不过那时候的我太不懂事,竟然觉得人女孩子烦人,拒绝她的时候语气都是粗鲁的,也不知道她后来难过了多久。
我那时候一点都不懂小心翼翼地喜欢着某个人会有怎样的心境。
可惜等我知道自己做错了的时候,我已经联系不上她了,连句对不起都没法补。
我对人的长相其实并不是很在意,大部分人在我看来都是差不多美也差不多丑的。
可能我有些脸盲,在同一个教室坐了三年的同学,直到毕业我还有不少记不住脸会把人和名字弄混的。
我不知道在其他人眼里我的长相算什么水平,有人夸过我帅,可是我分辨不出来那是真心称赞还是客气恭维。
不过话说回来,每个人的审美其实都不太一样。
在我看来你是很美好的,可是男孩们私底下给班里好看的女生搞的排名你都没上榜,大概是因为你平时不怎么搭理人吧,又总是低着头,或许有些男生跟我之前一样,根本没看清楚过你的脸。
至于身材,搞这种排行榜的男生都偏好丰满型的,你太瘦了,可能第一轮就被pass了。
我对他们这种行为是有些抵触的,具体原因当时还说不上来,现在看应该是因为他们不尊重女生,带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去评判别人,还是私底下进行的,很low。
关于外貌,我唯一的焦虑是你会不会不喜欢我这样的。
我挺久没敢放任自己去想这个问题了,但是那天被你同桌表白之后,我的心又变得不安分起来。
万一你也对我有那么点好感呢?
那种青春期特有的躁动,躁起来就很难自己平息下去。
我想,人家一个女孩子都能大大方方地对喜欢的人表明心意,我要是试都没试就放弃,这辈子都会为此耿耿于怀的。
可是我不确定要不要直接跟你表白,那样的话就跟不知道考试范围直接上考场一样,太被动了,写了答卷只能等待最终的宣判,考不过说不定再也没有补考的机会。
我想要的不是这样。
我考虑了几天,刚好澎湃的心潮也平息了些,理智抢回了大脑的控制权,我慎重地决定先跟你做朋友,等时机成熟了再准备表白的事。
等我们去了同一个城市,读同一所大学,接触的机会应该会更多,我可以借着老同学的身份接近你。
可是我又有些担心志愿会出变故,我的分比你高,万一录了我没录你,我找谁说理去。
你的第二志愿跟第一志愿的学校不在同一个城市,离得还挺远。
我因为这个焦虑起来,等录取结果的那些天就在老家窝着,都没出去玩,除了偶尔找机会跟你在线上聊聊天,几乎什么事都没做。
我还记得查到录取结果的那天,我因为过于激动直接给你打了电话,你说你也被F大录取了,是第一志愿的第一专业,我开心地原地跳了起来。
我听到电话那边的你也在笑,清脆的笑声从传声筒爬进我的耳朵,我的身体里开始有奇妙的电流,电得我浑身一阵酥麻,脑袋也发晕,整个人像巨大的气球一样开始往天上飘,地心引力都拉不回来。
挂了电话之后我像只疯狗一样满村子乱窜,从村头跑到村尾,又绕着村子跑了一圈,完了还在草地上大笑着翻来覆去地打滚。
同村的长辈们看到我这样,笑着问我是不是考上大学开心傻了,我大吼着说是啊,我好开心。
能跟你读同一所大学,我这两年多的努力没有白费,我当然开心了。
录取结果陆续下来之后就是谢师宴了,饭局定在晚上。
我先去找的李馆,他也被第一志愿录取了,所以心情很不错,一见到我就开始八卦,跟我说班里某某喜欢某某,某某跟某某表白了,某某跟某某在一起了,甚至某个男生还带了女朋友回家见家长。
说实话我挺震惊的,这些我之前完全都不知道,我还以为大家都乖得不行,一点那方面的心思都没动呢,原来都在搞地下情啊,这一考完就全都转正了。
我津津有味地听了会儿八卦,李馆突然换了种很猥琐的笑法,目光在我身上打了几个滚,把我吓得差点要逃跑。
他一把扯住我衣服,胳膊锁住我脖子,逼供一样问我:“你跟裴滢颉咋样了?表白了吗?追到了吗?这些天老子给你发的消息一条都不回,能耐了啊。”
我拿胳膊肘顶了一下他肚子,把他甩开之后才不太好意思地回答:“还早呢,反正我们在同一个大学,我不着急。”
“你这不孝子,下手不能轻点吗?”李馆揉着被我偷袭了的地方抱怨,然后他又继续八卦:“你不着急啊,我可是听说有人跟她表白了呢。”
我心头一跳,对啊,我怎么忘了这茬!
“谁啊?我们班的吗?她拒绝了吗?”我连忙问。
李馆奸笑起来,却没有回答我。
我们俩太熟了,一看他这样我就知道他想让我干什么。
“爸爸我错了,求你告诉我吧。”我毫无节操地服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