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脚下三天的排泄物混杂在一起,即使有空气净化系统,可在密闭的空间里依旧格外刺鼻。
虞丘鹤微微皱了眉头。
左边椅子上瘦得跟个麻杆一样的年轻男人,无力抬起头缓慢地说:“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人就只给了东西让我们放进料里头,其他的什么都没说,我们也不认识他。
求求您~放过我们哥仨吧!要不您给个痛快也行~!”
林屹给虞丘鹤搬来一把椅子,递上纸质资料,顺便站在一旁轻摇着竹扇为她扇风。
虞丘鹤没有急着问话,而是拿起资料慢慢翻看。即便这些资料她早已看过不知道多少遍,依然还是慢条斯理地翻了几页。
过了几分钟,她微微抬头看向站在身侧的林屹问道:“有水吗?”
林屹心领神会,转身去拿观察室里备用的矿泉水,拧开后递给虞丘鹤。
虞丘鹤接过之后并没有喝,只是放在了椅子自带的水杯架上。
这一幕却极大地刺激了对面三人的感官,饥渴和痛痒快要把他们折磨得疯掉。他们直愣愣地紧盯着那瓶水,不停吞咽干涩的喉头。
虞丘鹤起身走向一面墙壁,她轻抚了一下右手食指上的宝石戒指,随即在墙壁上推开一扇门,里面是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洞空间。
而后她回过身冷声开口,似是宣读判决书的法官:“虽说你们是受人指使,并非主谋,但事情却是的的确确做下了。
往小说一旦被查出来,我这些年累积的资产以及集团旗下所有品牌信誉,将顷刻间化为乌有,倾家荡产。
往大说,我个人以及这片工厂里的十几万名工人,乃至我岛上的几千万居民都会流离失所,被贬入地下城死无葬身之地。
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在甘洲往食品里面添加违禁物,会有多么严重的下场!”
几人都不作声。
虞丘鹤勾唇轻笑:“既然如此,你们不能为我提供有用的价值。至于幕后主使即使你们不说,我也能自己查出来,只不过耗费些时间罢了。
那你们就进去吧!”说完虞丘鹤立马转身走向来时的电梯。
她走得极快,干脆利索,没有犹豫。
三人一下子就慌了,争先恐后地喊:“我说!”“我说!”“我们还知道别的东西,我们都说!”
虞丘鹤并没有转身,她双手插兜面向电梯门背对着几人,只轻声说:“说说看。”
左侧脸上有几颗黑痣的二狗率先开口:“那……那个男人来找我们哥仨的时候,虽然他说的是个假名,但我托好多人打听到了。
他是黑泽五大手下之一,其中里戈乔底下的一个小喽啰的喽啰的喽啰。
里戈乔负责帮黑泽做那些暗地里的脏事,他的手下们不想冒险来送死。所以,就一级级找到了我们几个,把这活分包给我们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的话您可以去查。”
右侧肥嘟嘟的三牛也哆哆嗦嗦着说:“我们哥仨都是孤儿,从小在地下城靠偷东西抢垃圾吃苟活着。除此之外,从来没做别的什么大奸大恶的事。
这回,他说事成之后给我们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钱,还送我们去白洲过人上人的生活。
我们知道这次有可能会死在这儿,可是也想赌一把。
求求您放过我们几个吧!我们真的再也不敢了!啊啊啊哈啊~啊啊~我真的不想死……”
中间的大虎也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着求饶:“他还说不帮他干活就杀了我们几个,我们真的不想死,嗯~哼哼哼~~~我真的不想死……”
可是三人哭着哭着就变了腔调。
虞丘鹤听见声音不对迅速转身,回头便看见三人双眼猩红、脸部涨紫、高仰着脖颈张大了嘴,好像被人扼住咽喉迫切想吸口氧气的样子。
虞丘鹤给林屹使了个眼色。
林屹拿起办公桌上早就备下的三个安瓿瓶,用砂轮划开掰断,注射器抽取药液,依次为三人注射进去。
等三人渐渐恢复了清醒的意识,虞丘鹤让林屹给他们解开了束缚,然后把加热灯关掉。
当灯光熄灭的一刹那,三人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和疼痛,竟然瞬间消失了。
他们抬起手臂,用指腹轻轻抚摸刚才的伤口处,却惊讶发现真的是完好无损的皮肤,没有破皮、没有流脓、没有伤口。
望着他们惊讶到不敢置信的脸,林屹向三人解释道:“不用看了,你们没事儿。除了三天没给你们吃饭喝水,外加你们的排泄物是真实的以外,其他一切皆是虚拟影像。
我本来要给你们上真的,不过鹤总念在你们从小是孤儿,身世可怜。这次亦是身不由己,故而让我给你们一个机会。”
二狗疑惑地问:“那我们刚才快憋死的感觉,也是您说的那什么虚啥像啥的吗?”
林屹反问二狗:“你们来自地下城却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三人互相看了几眼,都没有说话显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林屹嗤笑一声:“每一个出生在地下城的婴儿,都会被强制要求注射一种药物。
地下城说此药可以避免疾病、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其实那药物里面掺杂着会控制每个人的机器。
所以,无论你们这次是否能完成任务,皆是死路一条。”
三人瞳孔骤缩,不敢置信地滑落在地。似有无数条冰冷毒蛇从脚底蜿蜒而上,紧密地缠绕在他们身上。
虞丘鹤手腕随意搭在扶手上,眼底幽冷,见效果已经达到,她不紧不慢地说道:“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是选择回地下城生活,还是余生都为我做事,你们自己选。
选择回去我会安排车送你们回去,决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