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火辣毒热,滚烫腥咸的海风裹挟着浓烈的血腥气吹来,直烤的人皮肤冒油头疼想吐。
所有人的侧脸被盖上金色蝎章,同时在耳垂处穿过金蝎耳标。
接着被勒令脱掉全部衣物,换上军卫们提供的红色及地罩袍,赤脚走路,最后还要被一次性尼龙手铐反缚于身后。
在军卫们的押送下往大型运输机里走去,每架运输机约能装一万左右的人,装满一架飞走下一架运输机继续起飞。
站在最后的艾心实属没忍住,悄悄回头望了一眼躺于尸堆上面的巴迪。
她还睁着一双大眼睛,眉心枪洞处的鲜血四散分流,有两行血泪流经她凝滞着微笑的嘴角。
艾心不知该怎么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她空白一片的脑子内只有三个词——魔幻、荒诞、割裂。
原来真正的恐怖根本不需要刻意营造阴森灰暗的环境,便可以让人觉得生不如死。
前面的军卫回头看见艾心向后张望,几个大步跨过来,抬脚朝着艾心膝盖便是一记猛踹,紧接着举起枪托疯狂锤捣艾心的肩背。
本来刚刚大病初愈的艾心就连站立都很勉强,现今无疑是更提前把她推上黄泉路。
站在艾心前面的艾晴,看见给她香蕉吃的女孩被打。
她疯了似的用头顶开军卫将艾心护在身下,嚷嚷着:“坏人!不许欺负人!坏人!不许打人!”
感受到趴在自己背上的瘦弱身躯,无限悔恨忧惧霎时爬上艾心的心头。
她喉间溢出悲鸣的低吼,拼尽全力翻身把艾晴压在身下,却没有力气再一次翻身,只能肚腹朝天眼睁睁瞅着高举枪托的军卫向她捣来。
在艾心不远处,两旁队伍末尾的贺松和虞丘鹤看见这幅场景,同时挣脱尼龙手铐从两边冲过来。
虞丘鹤伸展长臂把艾心护在身下,贺松一脚踹开举枪军卫后跟虞丘鹤一起,将艾心艾晴护在身下。
反抗换来的是更凶残的殴打。
四五个高大威猛的军卫一同对虞丘鹤贺松拳打脚踢,用枪托狠捣两人的脖颈腰部及关节处,还有个一直对两人的脑袋猛踢猛踹。
艾心能清楚感觉到,此刻贺松和虞丘鹤全身的皮肉绷紧。他们坚实的背脊像堵墙一样抵挡外面的狂风暴雨,张开双臂用暖柔胸腹把她护在羽翼之下。
可他们亦是肉体凡胎,没过多久便被打得闷哼不止,两人头也被踢踹的如拨浪鼓般来回摆动。
之后,不知是贺松脸上的血还是虞丘鹤脸上的血,不停蹭到艾心脸上。
艾心哭喊着求饶,断断续续忏悔自己的过错:“别……别打~了……别~打了……都是我的错我知道错了~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回头看~!求求你们别打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忽然,前方有说着白语的军卫跑过来,艾心只能寥寥听懂几个词半蒙半猜出意思。
那人说别和这些奴猪浪费时间,赶快把他们压进去,然后搬完东西我们就要赶紧撤离了快!快!快!
那名遭贺松踹过的军卫,最后又恶狠狠踢了贺松一脚才算解气。
他们重新给贺松虞丘鹤戴上尼龙手铐,而后拖起贺松扔进机舱内。艾心艾晴虞丘鹤三人则连忙站起身,也加快脚步走进运输机里找地方坐下。
待运输机的尾门缓缓合起,冰冷白光与错综复杂管道线路,交织在一起的机舱内,人头攒动却静得可怕。
女人们彷佛早已经习惯这样的流程,大家都不知道当这块货舱门再次开启的时候,等待她们的……会是什么样的人间烈狱?
艾心曲腿靠在硌人的机舱内壁上,她倾身看着平躺在自己脚尖前面,被打到鼻青脸肿的贺松。
男人右眼青肿隆起,左眼更严重直接没法看。古铜色面庞及鼻梁上有多处皮肉外翻破溃出血,而口内也根本分不清哪里有出血点,只是一直往外冒血。
与面目全非的贺松相比,在他旁边的虞丘鹤则显得没有那么严重,大概是那些军卫将怒气尽数发泄在贺松身上了。
贺松努力睁开右眼的一条缝,仰望自己脸部上方哭成泪人的艾心,用诙谐的语气调侃道:“不是我说~您能停一下吗?我这刚还以为这飞机漏水呢!”
他口齿不清话音还小,说的话除了艾心耳力好能听懂外,恐怕也没有其他人能听明白了。
艾心低头把眼泪抹在膝盖处的红袍子上。
随后,她泪眼婆娑地看着贺松和虞丘鹤,小声啜泣着愧疚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回头,才害你们受这么严重的伤。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该承受惩罚~的人~是我……”艾心哭到一口气长时间喘不上来脸部涨红。
贺松想咧开嘴对艾心宽慰地笑一笑,可这一笑嘴里的血沫子突然呛在喉咙口,有些甚至还呛进肺里。
一时间导致他不停咳嗽,一咳嗽血水便向外飞溅。
艾心强忍住心里的疼,她把脚伸进贺松的脑后,之后屁股再朝男人那边挪动一下,紧接着伸直腿再曲起腿。
艾心想让贺松能半坐起来靠在她腿侧,这样就不会被喉咙里的血水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