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语做了个梦,她跟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梦。
她亲眼看到自己被一条巨树根条的暗紫色蛇尾缠住。蛇尾嗦嗦动着,越缠越紧,女人脸色痛苦,伸出的手挺挺崩着。
嗑嚓嗑嚓。
女人身子一软,骨头碎了,血肉崩塌一地。
闻语看着死掉的自己,脸色发白。
蛇尾脱开,暗紫色的蛇头巨大如一块岩石,黑色的蛇信子嘶嘶吐着,蛇头亲昵的蹭了蹭那个死掉的她。蛇口大张,两枚尖利的蛇牙在黑暗中闪着幽光。
“我们才是一体的,我的孩子。”
暗紫巨蛇竟然口吐人言!
盘曲的蛇身瘫直成一条直线,缓缓向前蠕动着。
它……
把她吃了!
闻语吓得一屁股摔在地上,眼前黑色俞重,一双猩红的眸子望向这边!
“啊!!!”
闻语发出惨叫。
砰地一下摔下,她揉着撞到的后脑勺,窗外明光大放,可闻语莫名觉得很冷……
胳膊上鸡皮疙瘩尽起,她软着腿走进浴室。热水自花洒出,不一会儿浴室冒着腾腾热气,麻利的洗完头和身子,擦水时,闻语动作一顿。
她怔愣看着心脏处长了块紫色鳞片。用手戳了戳,有点软。闻语试图把那枚暗紫色的鳞片抠掉,这个不详的颜色总是让她想起梦中的那条紫色诡异巨蛇。
“啊!”
闻语瘫坐在地,脸上布满汗珠。她蜷缩着身子,捂着心脏,胸口有血从鳞片处流出,疼的她皱眉流泪。
怎么那么疼……
那鳞片好像长进了她的肉里!
滚圆的汗珠流过双眼,眼睛可见之景布上一片水雾。眼前发昏,砰通砰通的巨大心跳声鼓响耳边,闻语晕了过去。
再度睁眼时,头顶温暖的白炽灯亮着。旁边传来窸窣声,一只手放在她额头上。闻语迷糊看去,那人身体颀长,穿着白色衬衣,扣子扣到最顶端,严肃完整,伸来的一只胳膊袖子松松垮垮搭在胳膊肘间。
她吸了吸鼻子,有些费力,鼻塞了。
“都说了让你不要熬夜画画,现在好了吧,愣是把身体给拖垮了。”
那人温柔的扶起她,在她身后搭了个枕头,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喂给她。
闻语温顺喝完,又被扶着躺回床。
她模模糊糊的看着那人,又模模糊糊的睡去。
浑身乏力,呼吸不过来,胸前隐隐发着烫,向四肢传去热意。
就在闻语感到窒息之时,温度突然降下,皱紧的眉渐渐疏开。
第三次醒来时,就看到一个黑色背影正对着自己。闻语一脚过去,“没人告诉你不能随便进女孩儿的房间嘛!”
黎戊摘下头戴式白色耳机,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抬手掏了掏耳朵,“听过,但没听过有人自己照顾着照顾着,结果把自己给整出病来。”
闻语瞪他。
黎戊没有风度的回瞪她。
“臭弟弟!出去!”
一个枕头砸来,啪嗒一下落到黎戊脚尖,黎戊弯腰捡起,拍拍灰,扔回闻语床上。“好好收拾一下,爸和哥都很担心你呢。”他走时还好心的代上了门。
闻语粗粗收拾了一番,身上穿的浴袍丢进脏衣篮,脑袋发重的步入客厅。爸爸、哥哥、弟弟都已经坐在桌边,另一个空位前摆着一碗白粥。
闻语苦着脸落座,用勺子转着白粥,可怜兮兮看向薛术,“哥,我可以选择不吃吗?”
这次温柔的哥哥依然带着温柔笑容,笑着拒绝,“不能。”
闻语低头,唉声叹气,一双夹着鸡腿的筷子伸来。她眼睛一亮,屁股动了动,身子朝一边一歪,悄咪咪抬起眼看向薛术,用身体挡住那双‘冒险’的筷子。
薛术淡淡喝着粥,并没有注意这边。
闻语悄悄松了口气,下一秒,恶魔般的声音响起,对面黎戊坏坏笑着,露出一对虎牙,“哥,爸偷偷夹鸡腿给姐。”
闻语气急败坏瞪他,真是一天不打,上房掀瓦!
这小子就是皮痒了!
闻语打算之后给他一顿爱的教育。
薛术放下碗,凉凉看来,“爸,你的小金库是不想要了吧?”
夹着鸡腿的筷子突然一僵,转了个方向,鸡腿稳稳落在于英碗里,于英抱歉看着闻语,转头向薛术祈求,“小术啊,爸就指望用那点儿钱养老……”所以放过它吧,它还小,不懂事。
闻语郁郁看着面前的金黄酥脆的炸鸡腿,咽了咽口水。只能看不能吃,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啊!
仰头豪迈干完一碗粥,拖鞋啪嗒啪嗒跑回房间。一跳,一拉,一卷,把自己卷成了个蚕宝宝。
喝了碗粥,胃暖暖的,舒服。
砸吧砸吧嘴,然后有些嫌弃,就是没啥味道。
闻语卷着被子,在床上滚过来滚过去。
吾日三省吾身,闻语一天总会留些时间用来空想,放松自己。
她皱着眉,思想天马行空,拦也拦不住。是不是她小说看多了,把脑子给看坏了?
她对家人过去的记忆全无,有且仅有的只有这几天的生活,对于过去组建家庭的那一瞬间毫无代入感。他们见了一面,便敲定了,彼此磨合程度顺利的不可思议。
另二,她身上怎么突然长鳞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