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啊,冤枉啊,我们就只是想要钱,没想过要害人。”
市精神病医院彻夜响着哀嚎声,无人在意。
“安定的剂量要加大。下次再吵就得上电击。”医生给骆一梵回复。
骆一梵想了想,毕竟那个所谓的“亲爸”还在床上瘫着,再关下去也不是个事,且她的心一向不够狠,犹豫了一会,就给医生发消息说放了她们吧!
“实在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您客气了,骆小姐,院长特意交待过,您吩咐的任何事都要尽全力做到,况且,这些都是举手之劳,不值一提。”
第二天,黄芳母子趁医生不注意,“逃”出了精神病院。
前脚刚走,后脚医生就坐在办公室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给警察打电话。
“黄芳母子袭医,逃出了医院,抱歉,我们医院庙小,收不了这样的人物。”医生冷冷道。
“什么,那你们没事吧!需不需要立案啊!”
“那倒不必,这年头医患关系一触即溃,这点哑巴亏,我们医生自己也吃习惯了,还是烦请警察同志多留意。”
“应该的,应该的,我们领导也早就吩咐过了。”
“哦,”医生一挑眉,“看来不需我多言了。”
挂了电话,一旁的护士不解:“黄芳已经跑了,为什么要特意给警察打电话?”
“骆小姐太心软了,放虎归山,我怕后患无穷。不过是我多虑了,骆小姐的背景比我想象得还要大得多。”
护士不敢多问,出去换药了。
黄芳母子刚逃出精神病院,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家。
一时间惊魂未定,草木皆兵,不敢再出门了。
一连几天待在家里,肉菜都吃尽了,傍晚,黄芳悄悄出门买菜。
正欲讲讲价,刚一抬手指着菜贩,还没骂出口,突然间冒出十几个壮汉将黄芳死死按住。
“黄芳,你到底要干什么?”
“检查一下她有没有带什么违禁刀具!”
“我要买菜,不不不,我不买了,我现在就回家。”黄芳吓得赶紧回家了。
一回到家,黄芳开始觉得那十几个大汉有点眼熟,仿佛在哪见过。
突然间,她全都想起来了,那十几个人是便衣,她在警察局门口都见过。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得罪了多大的人物,心里后怕无穷,赶紧让儿子收拾东西,连夜跑,有多远跑多远,别再回来了。
“妈,你不走吗?”
“你爸还瘫着,妈走不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黄芳儿子刘宇不敢买火车票,只得偷偷借邻居的身份证买了长途客车票,天不亮,二人就在车站外面悄悄等着了。
骆一梵接到消息,想了想,也赶往客运车站。
*** *** ***
儿子要走了,黄芳看着似乎不太高兴,一脸严肃。
上车前,黄芳将金项链,翡翠玉镯,电脑,平板,一股脑地放儿子背包里,仔细拉好拉链。
边放边叮嘱:“儿,听话,这些钱别乱花,到外面省着点用。”
车开始发动了,一开始外面陆陆续续还有人等着上车,所以车开得很慢。
黄芳也在后面慢慢跟着那辆长途客车。
儿子见此,立马打开车窗:“妈,你回吧,爸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黄芳依旧跟着车后面一路小跑。
儿子在车窗外摆摆手,回头嚷着:“司机,开快点啊,妈,你也快回啊!天气这么冷,别在这冻着了。”
车越开越快,黄芳实在是追不上了,她赶紧挥挥手臂。
“儿啊,记得多给妈打电话,到了在手机上告诉妈一声。”
“小宇,别怕花钱,别饿着,照顾好自己。”
…………
再后来的事,骆一梵就看不清了,不知道是因为距离太远,还是眼泪模糊了。
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苦笑道:
“原来,那个女人不是个狠女人。”
原来,她也会舍不得孩子,也会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给孩子,也会在孩子出远门的时候,在凌晨的风雪中送行……
只可惜,这个孩子,从来都不会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