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静下来,打开电脑,点击【科学上网】,输进去一个网址,在对话框输入:
“Tai is diaocha-ing my company”
等到下午他再次登录那个网址时,对话框已显示:
“We no.”
张大纲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决定铤而走险给他们打电话。
他翻出了那个旧电话卡,照着记忆中的数字拨了过去。
电话那边传来疑惑:“不是在论坛上回复你了吗?怎么还打电话来啊?现在风声紧,你直接就打电话多不安全?”
他劈头盖脸地质问:“为什么要拒绝,当初不是说好不管怎样,大家都是一辈子的兄弟吗?”
“没有拒绝啊,我们不是说我们知道了。放心,你的事兄弟们会上心,挂了挂了,再聊就容易定位到了。”
嘟嘟嘟……
张大冈一头雾水,盯着对话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或许,他们回复的原意是“We know”,no和know发音相近,所以,他们一直以为那个单词就是know的意思。
一想到这,他心里仿佛有口老血要喷出来了,tmd,哪个半吊子滥竽充数的道上混子写的网站,连个中文都输不进去。
兄弟们要是会英语,还会去混道上?
就这破技术,还能指望它能保证信息安全?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启示堂的兄弟们肯接下这活了,他心里一下子松了口气。
他心情格外不错,等到了下班时间,还给员工们每人点了一杯奶茶,这样的话,他们加班就不会发困了。
凌晨四点,他睡得正香,手机却不合时宜地狂响了起来。
他赶紧起身,接起了电话。
“您好,请问您是张大冈先生吗?”
“是我,请问出什么事了吗?”
“是这样的,我是消防队的,刚刚你的公司所在的那三层写字楼着火了,不过现在还好,火势大概控制住了。”
张大冈缓缓闭上了眼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缓缓确认道:“也就是说,那一整栋大楼,就只有我公司的名下的三层楼烧了?”
“确实,其他楼层都安然无恙,听说你们是干殡葬的,还真是有玄学。”消防队员惊叹。
他头皮发麻,心中有了大概的猜测。
挂了电话,睡衣拖鞋都没来得及换,一路脚踩油门闯红灯来到了公司。
虽然事先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真正到现场见到了这副满目疮痍的残破景象,还是心疼得要死。
明明下午走时还好好的,可现在,整个公司,像一块黑炭,面目全非。
火是最难控制的,可这场大火却格外专业,不留痕迹,范围控制得当,无人员伤亡,仿佛是黑夜的一股鬼火,趁夜而来,又随风而逝。
这手法,太熟悉了!
静静地看着自己多年来呕心沥血经营的事业,被自己人付之一炬,灰飞烟灭,他不禁苦笑一声,感慨着宿命轮回。
四下无人时,他直接给启示堂的兄弟们打了电话。
“为什么要烧我的公司?”他已经掩饰不住怒意了。
“不是你说姓戴的来查你公司了吗?兄弟们在给你解决问题啊。一把火烧了,他不就什么都查不到了!”
“我的意思是请你们除了那个记者,不是要烧我的公司!!!”
“这个不行,梁先生生前逼我们发过毒誓,这辈子都不能伤害那个姓戴的,否则断子绝孙,天打五雷轰顶。”
“什么公司,钱不钱的,都是浮云,哪有命重要,阿冈,看开点,钱没了还能再挣,人进去了可就出不来了。”
张大冈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将周围可以拿到手的东西全都摔得稀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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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戴欲真收拾好东西赶来上班,突然发现寂生公司被烧了。
多年记者经验,他一看就知道这场火灾是人为的,且是道上的老手干的。
他急忙找到张大冈,说明情况。
“老板,您现在别瘫在楼道上难过了,赶紧报警抓纵火犯啊,晚了人证物证啥的都查不到了。”
张大冈心情本就郁闷,一听到戴欲真撺掇他报警,更是窒息得说不出来话。
(报你妹的,报什么警,报警抓自己人吗?)
“老板,你要振作起来,当务之急是顺藤摸瓜找纵火犯。”戴欲真依旧不依不饶。
良久,张大冈淡淡道:“这是场鬼火,做殡葬行的,难免不沾上几个小鬼,冲撞几位大神,没事,赶明儿我办一场法事,请几位大师驱驱邪祟。”
“这火明明是人为。”
“住口!!!”张大冈怒不可遏,“是人是鬼我自有分辨,这场大火,除了小鬼们,别的东西根本做不出来。”
(做殡葬业的,居然会迷信小鬼,怕是这老板心里才有鬼吧!)戴欲真在心中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