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颜色很漂亮,一开始是鲜艳的红,慢慢的又红的发黑,再然后就是黑的深不见底……就像宇智波那深沉执拗的眼睛。
爱,这种患得患失的东西一直都是宇智波力量的来源,同时也是恨与疯狂的开端。宇智波一旦懂得了爱,那失去爱后产生的恨便是极致的撕心裂肺。
树枝上嫩绿色的叶芽一点点长大,很快就要结出那柔软稚嫩的花苞来了。
宇智波佳奈喜欢樱花,而族长的宅邸里栽了一棵樱花树,每每有空闲时宇智波佳奈都会坐在缘侧看着樱花树一天天变化,风一吹,婆娑的树影像是有生命一样舞动。
到了每年的三月到四月,樱花就会成片绽放,现在是二月初,这也会是一个让人刻骨铭心的二月……
“斑酱,你知道你的兄长大人为什么叫‘知’这个名字吗?”
“为什么啊?”
斑团子用圆溜溜猫眼好奇的看着母亲,宇智波佳奈手掌下意识的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明明是那么瘦弱的身子,却已经快是五个孩子的母亲了。
那上挑的猫眼弯出了一个温柔的弧度,柔软的长发发尾微卷慵懒的搭在胸前,美人独有的温软韵味让人心安。
“因为呀,那天樱花知晓了你兄长大人的诞生,满树的樱花都绽放了,可漂亮了~”
“那为什么不叫樱呢?”
说话已经很流利的斑团子发出疑问,听到的宇智波佳奈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略带病气的眉眼泛起一丝薄红,漂亮极了。
“因为那是女孩子的名字呀,斑酱真是可爱啊~”
孩子总是下意识依赖着母亲,被夸可爱后斑团子直接将脸埋进了母亲的怀中,稚嫩的小脸压在深色的布料中,像一只小猫崽似的。
宇智波佳奈抚摸着斑团子的脑袋,遗传的炸毛让他看起来还是一只炸毛的小猫崽,惹的宇智波佳奈‘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年仅28岁的母亲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传的悠扬,然后消失不见……
……
咔嚓……
好像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协差斩下后,宇智波知有一瞬间愣神。
“噗嗤——”
混乱的战场上,迸溅的鲜血淋了来不及闪躲的宇智波知一身,液体滴答滴答的顺着他的脸颊滑落,砸在发黑的泥土上,宇智波知那漂亮的脸蛋红的妖异又显得格外美丽……
幽深的黑色眼瞳中,身上衣物有着千手一族族纹的八岁孩子倒地,来不及发出痛苦的哀叫,就像那只黑色的狐狸一样。无头的躯体上渗出的鲜血鲜红,滚落的脑袋上痛苦、愤怒、憎恨交杂扭曲。
恍惚间,宇智波知感觉头部钝痛,一闪而过的画面与鲜血重叠。
沾染着血液的手掌捂上心口,即使脸上面无表情,可那颤抖的眼睛还是透露着那钻心剜骨的痛苦。
心脏好疼……
那是什么……
“咻——”
苦无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像是划破了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一样,宇智波知迅速的拎起协差斜挡,火花与刀鸣声响起,失去大部分冲击力的苦无直直的插入土地中。
“可恶的宇智波!去死啊!”
对方撕心裂肺的嘶吼声没有让宇智波知的心掀起一点儿波澜,有些东西看着看着就没什么感觉了,所以说习惯才是最可怕的事,曾经是高坐上天的神,现在是可悲的人类,无论是哪个世界,他都已经做到完全无视了啊……
“……”
好弱,宇智波知微微抬眼,对面只是个不到十五但比他大的孩子,心脏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被他的刀捅穿了,明明几秒前还在‘噗通噗通’的跳动的啊……
为什么这个年纪就要上战场呢?为什么一定要上战场呢?理惠、青至、斑还有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也会像这些人一样死在战场上,变成不会喘气的尸体吗?
不,他不要,他不喜欢,他不想要这种事情发生。
他只想看着弟弟妹妹围着他蹦蹦跳跳的喊‘兄长大人’,很吵,但是他还是喜欢的。
纤长的睫毛如同蝴蝶一样扇动,抬起的瞬间,宇智波知踩着脚底的尸体往后一跃,起爆符炸开的声音很刺耳,尸体被炸成了焦黑的肉沫。
可悲的人类啊……
神总是怜悯世界,又嫌恶着世界。
这一场战争很快结束了,稀里哗啦的雨落下,冲刷着所有污秽不堪,糜烂的泥土粘在鞋底像那怎么洗也洗不干净的罪恶。
雨水顺着脸颊的弧度从下巴处滴落,淡红色的雨水渐渐的变成了干净的透明色。知仰起脸,噼里啪啦的雨打在脸上带来了一丝疼痛。
举起被雨水冲刷干净的协差,刀身上倒映着漆黑的瞳孔,那不是过去的灿金,那与过去完全不同的模样让宇智波知恍惚。
“知大人,该走了!”
补完刀的族人唤着战场中央的宇智波知,宇智波知微微转动眼珠,战场上宇智波一族的尸体能带的都被带走了,不能带的也已经就地掩埋了。至于千手一族的,那些恨的眼睛发红的族人没有把尸体捅成马蜂窝出气已经算好的了。
他们这里不是主战场,主战场有宇智波田岛和宇智波景在,另一边还有一个规模还要小一点的战场,这些战场和主战场比起来完全没有可比性。宇智波田岛格外担心儿子出事,说什么都不肯把人带去主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