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步看一步吧,出去做事也不一定有现在的好待遇呢。”旁边的厨娘帮她添了点柴火。
“是啊。”前来领药的婢女倚靠在门边上,表情惆怅“说到底,我们这些小人物也没什么可选择的,不过是混口饭吃罢了。”
想到这,三人都齐齐叹了口气。
与此相对的,徐净秋同严子皓走在去西北医馆的路上,一路上有年轻的女子纷纷注目他们。
严子皓步子快中带急,浑然不顾,徐净秋扬扇遮面,倒是察觉了出来。
这晏城人口繁密、商业发达,想必节日时也会热闹非凡吧,元节时的灯会倒是个很适合县衙的休沐去处。徐净秋在心中暗暗思索道。
只是走到半路,女子们灼热的目光实在是太明显了,严子皓也察觉出来,白玉冠的冷面蹙眉“怎如此古怪?这里面是不是混有细作?”
“非也非也。”徐净秋着了白玉袍,身姿挺拔,展开折扇,表情哑然失笑“再过数日就是元宵,晏城会有灯会,正是同游的好机会,那些姑娘说不定是想邀你去灯会呢?子皓,你有想过那天和谁一起去逛逛吗?”
仅仅是思考片刻,严子皓就直接回复了徐净秋“我本就不关心那些,更何况那日还要忙于探案。”
以往是这样,但是今日之后,可就不一定了。想到毕姑娘,徐净秋挑挑眉,倒也没有说出口,只是用折扇指向前处的医馆招牌。
“子皓,我们到了。”
医馆上挂着木制的牌匾,门口颇为冷清,无人经过。
严子皓踏步走入,里面的景象与外面全然不同。医馆前边是抓药的地方,数个药童站在柜台前,对着病人的药方,熟练地拉屉、取药、称重、包纸,药包被捆在一处递给前来抓药的人,看起来人还有不少。
而医馆前堂后屋乃是蓝色的帘布隔开,后屋就是专供受重伤的病人歇息的,想必匪村人应该就在那里。
跟在后面的徐净秋走上前,与严子皓对上视线“我去找他,医馆西南小道处见。”
严子皓点头,没有犹豫就从医馆前堂走出,扫过医馆并不怎么复杂的构造,几步之间就拐进其中的小道里。
嘱托医馆的药童把张书达请出,徐净秋把他带到医馆的隐蔽处,那里正站着等候的严子皓。
还未等他开口,张书达就主动说道:“你们是想问关于罂粟的事情吧。”
“七八月的时候,就会有人来收罂粟,频繁的时候每天都会有人来,但都是把罂粟放在村口,在我们被关在陶瓷坊下面的时候就会有人来取,然后在村口留下银钱。”
“至于剩下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张书达颇为惆怅地偏过头,眼睛望向北方。
严子皓眉间挑起,鹰眼紧紧盯住张书达“这从你屋中取出的账簿,你可知每笔罂粟出入后面记载的“赵”字为谁?”
张书达看向那本熟悉的账簿,不知为何突然就笑起来,待笑声平息之后,有些混浊的双眼丝毫不惧地回看严子皓“那本账簿?它只是陈青雄自己记录的罢了,没什么大用,你也看出来了吧。”
“银钱先不说,光凭我在匪村的地下收的那些罂粟量,账簿上记载的就远远不够。”
听着这话,徐净秋意识到不对劲“这么说,匪村真正掌事的不是陈青雄?”
张书达点头“我可以告诉你们,但是你们得告诉我,我们之后会怎样?”
“是生,还是死?”
徐净秋慢慢回道:“匪村一案我已报至京城,圣上特赦,去匪村的朝廷军需劳役三月,刘山、陈肃、纪竹无需刑罚,而你,张书达,则是等圣上见你之后再为发落。”
“两日后,你们都将被送往京城判决。”
张书达笑起来“听起来还算不错,那我就告诉你们吧,匪村真正掌事的,是银白。”
深夜,明月高悬于空,审问完张书达的严子皓和徐净秋披星戴月而归,路过陈府时,里面不再吵闹,而是恢复了静寂。
待他们走后,某个偏僻的角落却飞出了一只信鸽。
信鸽脚上绑着张纸条,上面写着:“陈青雄身死,计划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