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春的懵懂岁月里,我仿若被一种莫名的力量牵引,对月洛斯着了迷。她就像夜空中最清冷的那轮孤月,遗世独立,散发着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或许是她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气质,又或许是那张精致得近乎完美的脸庞,只需轻轻一眼,便能直直撞进人心里,叫我彻底沉沦。年少的冲动在血脉里奔涌,我满心渴望着能穿透她筑起的那堵高墙,走进她的世界,去探寻她内心的隐秘角落。
然而,月洛斯却似一座无法逾越的冰山,总是将我远远推开。可我骨子里那股倔强,让我怎肯轻易放弃,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也要朝着她所在的方向奔赴。
时光悠悠流转,差不多半个学期悄然逝去。期中考试成绩张榜公布的那一刻,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惊叹。没想到,我和月洛斯并列第一,我凭借着自身的天赋与努力,全科成绩近乎满分,每一道题、每一个知识点都被我牢牢掌握;而她亦毫不逊色,各科成绩分布虽与我不同,但总分却精准地持平。这本该是令人欢呼雀跃、激动难抑的荣耀时刻,可月洛斯却神色淡然,仿佛这辉煌的成绩于她而言,不过是开考前就已笃定的既定事实,她的平静如水,让我心底莫名泛起一丝失落,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的这种态度让我感到些许不爽,突然就萌生出一种不想再招惹她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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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踏入这所校园,那个叫卿文思的男生便如同鬼魅一般,频频闯入我的视线。在食堂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他会冷不丁地冒出来,热情地邀我共享美食;搬重物时,明明周围有那么多同学,他却总是抢在最前面,独自承担那沉重的负荷。可他这般刻意的殷勤,于我而言,却只觉厌烦。我身形偏瘦,又总是穿着中性的服装,但我并不想被当成女生,久而久之,我甚至觉得自己或许生错了性别,骨子里就该是个洒脱不羁的男孩。
所以,我总是对卿文思避之不及,除了课堂上必要的碰面,其余时间,只要察觉到他的存在,我便会远远躲开。
直到期中考试结束,我惊喜地发现,卿文思似乎突然人间蒸发了,不再如往常那般缠着我。起初,我只觉如释重负,像是挣脱了一道无形的枷锁,可没过多久,四周太过安静,少了他那神秘的身影,我竟有些不习惯,心底空落落的,仿佛缺失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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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究是高估了自己对月洛斯的那份执着。刻意不去理会她的日子里,我内心的煎熬却与日俱增,每一分每一秒都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最终,我决定不再这般折磨自己,定要找她把话讲清楚。斟酌再三,我托了一位同班女生,让她帮忙给月洛斯带一封信,心中默默祈祷,希望月洛斯能认真读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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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暖阳慵懒的午后,住校生们迎来了难得的自由时光,可以在校园里自由漫步、放松身心。学校的绿化堪称一绝,哪怕寒冬腊月,万物凋零,那些仿真的树叶依旧绿意盎然,逼真地伪装着生机。巧的是,我们教室位于一楼,窗外恰好挺立着一棵仿真的绿叶树,在阳光的轻抚下,闪烁着微光。
我正趴在课桌上酣睡,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突然,一阵轻柔的呼唤声在耳边响起,同班的一个女生小心翼翼地将我叫醒:“外面有人让我将这个交给你。”我睡眼惺忪地抬起头,瞥见她手中的信封,还没来得及道谢,女生似乎被我的起床气和周身散发的低气压吓到,匆匆放下信便转身离去。
我拿起信,本想随手将它丢进垃圾桶,可就在即将松手的瞬间,我瞥见信封的样式极为普通,不像是饱含深情的情书。满心疑惑之下,我缓缓拆开信封,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字:“来学校后院,有事找你——卿”。我瞬间沉默了,心底涌起无数猜测。下意识地,我抬头望向窗外,只见一个身影一闪而过,那一头标志性的浅灰色长发在阳光下划过一道弧线,我认得,是卿文思。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既无奈又有些许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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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以为,以月洛斯的性子,这封信大概率会被她无情丢弃。好在,当我站在一楼窗外,悄悄观察她的一举一动时,发现她并没有那样做。可片刻之后,我又觉得自己这般行径像极了个偷窥的变态,脸上一热,赶忙闪到一旁。我暗自揣测,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我。
待我赶到学校后院时,月洛斯已然静静地站在那里,还是那身熟悉的黑红色战衣,仿若从黑暗中来的神秘战士。她身后那棵早已干枯的大树,枝桠嶙峋,在她的映衬下,更添了几分凄凉与肃穆。
“你已经来了。”我率先打破沉默,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月洛斯微微点头,算作回应,眼神却依旧清冷,仿若这世间的一切都难以入她的眼。
“你想干什么?”她开口了,声音轻柔却又透着低沉,仿佛裹挟着冬日的霜寒,我猜她定是生气了,可再一细想,她平时似乎一直都是这般语调。
“没什么。”我下意识地回答,话一出口,又懊恼自己的笨拙。
“那你有病吗?没事叫我干嘛?”月洛斯毫不留情地怼了回来,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满是不耐。
“有事。”我赶忙补充,生怕她转身就走。见她闭上了嘴,我知道,她在等我继续说下去。
“你知道圣母扶西斯的教堂吗?”我深吸一口气,缓缓问道。
“有事?”月洛斯瞥了我一眼,反问道,“我知道。”
“知道就好。”我轻轻一笑,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可手心早已沁出了冷汗。
月洛斯肉眼可见地烦躁起来,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显然对我的话题毫无兴趣。
“我们这里也有这个教堂。”我顿了顿,继续说道,“就在城郊,虽然有些破旧,但每逢节日,还是会有不少人前去祈福。”
“所以?”她的语气愈发冰冷,仿佛下一秒就要转身离开。
“你愿意听我讲个故事吗?”我鼓足勇气,不等她回答,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传说中,扶西斯是一位神明,是这世间的造物主,超脱了性别,不过我更愿意把她想象成一位女性,或许是因为女性的温柔与慈爱,更贴合我心中神明该有的模样。”
“传闻她有几个挚友,彼此情谊深厚。由于她没有丈夫,无法以常规的方式传宗接代,于是在临终之际,她将自己的神圣血统传给了朋友们,让他们延续血脉,传承她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