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说到底他只是引荐,能不能拿下,要看谢存秋自己。
包间里有人抽雪茄,不免有些烟雾,往常谢存秋即便不喜欢也能忍耐,今天却心焦而烦躁,还有些头晕。
他压着那点不舒服,依旧言笑晏晏,只是借口最近在吃药以茶代酒了。
傅柏宁觉察到了身边人的紧绷,在话头从他俩身上转开后,他偏过头压低了嗓音问道:“是不是不舒服?”
谢存秋尽量保持着平静,道:“没事。”
傅柏宁可不觉得真没事,别人看不出来,他能感觉到对方是压抑着的,这饭局聊完就可以早点结束了。
但谢存秋没能忍到结束。
桌上有好几道海鲜,他闻着只觉得腥,忍了好一会儿,到底没忍住一阵反胃,强压着体面跟大家打过招呼后离开了包间。
他快步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试图遮掩一阵又一阵止不住的干呕。
傅柏宁心知不对,跟大佬们聊了会儿,见谢存秋还没回来,就借故出来看看,而他刚走到洗手间门口,就听到了哗哗的水声。
转过弯,他直接看见了手撑在盥洗台面上的人,对方弯着腰,额发上沾了些水珠,难得的有几分狼狈。
他双唇微抿,心情沉了下去。
谢存秋胃里难受,嗓子疼得好像有一把火在烧,脑子里也晕乎乎的,好一会儿才发觉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他顿了顿,扭过头,看见神色不虞的傅柏宁时,莫名有些心虚。
而且这个场景,真的太像那一晚了。
傅柏宁注视着谢存秋,对方堪堪止住了干呕,呼吸还有些急促,一双桃花眼浸润着水光,淋漓得好像刚刚下了一场如酥小雨,朦胧与清透在这双眼睛里分外和谐。
眉眼通红,眼波摇荡。
让他想起了初遇的那晚,只是此情此景,已经大不一样。
他几步走过去关掉了水龙头,水声戛然而止,洗手间里霎时安静了下来。
他扯了张擦手纸递给谢存秋,开口的嗓音略低哑,“你大概没注意自己现在的样子,还说没事?”
谢存秋擦了脸、擦了手,随后看向镜子,这一看才发现眼都红了。
他知道自己有双怎样的眼睛,也不吝惜利用一下。
他慢悠悠地把手纸丢进垃圾桶,转身靠在墙边,这会儿呼吸已经稍稍缓了过来,他偏了偏头,眨了下眼睛,道:“现在知道了,只是眼睛有点红,你之前夸过我眼睛好看,现在这样呢?
“还好看吗?谢总——”
傅柏宁也没有如此不解风情,谢存秋递过来的这个轻巧的wink,还有说到最后那个拖长的尾音,无一不是撩拨。
他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眼睛实在漂亮,漆黑如宇宙,粲然若星河,漾起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时,好像带着无形的小勾子,勾得人心弦乱颤。
让人想要一吻这片灿烂。
但这样的行为、这些可以用旖旎来形容的念头,都不该出现在他们之间。
他走近两步,将谢存秋刚拉远一些的距离又缩短到了十几厘米,他神色稍沉,道:“好看自然是好看的,更平时是不一样的好看,不过……”
这个距离太近了,谢存秋都能感觉到两人交缠的呼吸,他的嗓音更轻了些,追问道:“不过什么?”
傅柏宁微挑起嘴角,问道:“你不觉得这太过界了吗?”
谢存秋微一顿,眼里碎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