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了水的毛巾拧到半干,又叠成长条,被谈令轻轻敷在他额头上,然后在荆雾乌沉沉的目光中,伸手撩起了他的上衣衣摆,没有任何铺垫。
“你要做什么!?”
荆雾惊慌失措抓住他的手,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却被谈令牢牢压制,额前的毛巾也骨碌碌掉到身前。
“松手。”
本来只是要撩起衣服降温,看荆雾紧张,谈令微挑眉,轻拍了他一巴掌,正正经经地把撩衣服的动作换了个说法,“不是中暑了吗,脱衣服啊。”
“中暑要脱衣服吗?”
“当然。”谈令理直气壮,不满质问,“你不相信我?”
“……我信。”荆雾挣扎片刻,松开手,垂头自己脱下衣服,耳尖通红。
哇。
看到他流畅结实的肌肉线条,谈令在心里惊呼,好像确实比周重练得好。
不过,身材再好的人不还是中暑了。
没用。
他把已经温热的毛巾重新浸水,从荆雾的脖颈开始,一寸寸擦过,像在完成什么精密的实验。
荆雾应该很热,中途谈令不小心碰到他的皮肤,滚烫的温度瞬间侵入指腹。
手每移动一个地方,手下的身体都要绷紧一瞬,腹部肌肉块垒分明,淡色的青筋延伸出,随着呼吸起伏。
他隔着毛巾拍了拍,声音淡淡:“放松点。”
谈令的动作过于轻柔,眼神专注,里面只有对自身‘医术’的自信,没有表现出一丝对他身体的渴望。
好失望。
荆雾本来只是装出来的慌张,存了点刻意勾引的意味,此刻却反被谈令正经又冷淡的姿态勾的不上不下。
脊背和头皮都在发麻,他垂在沙发上的手难耐地握紧,呼吸也愈发急促,喉结几次滚动,最终还是握住了谈令的手腕。
“已经好了,剩下的我自己来吧。”
正认真施救的谈令一愣,懵懵抬头,“效果这么好吗?”
可是他的体温还没降啊。
荆雾曲起腿,点头,“嗯,你很厉害,谢谢。”
再继续下去他就完蛋了。
谈令半信半疑地抬起手,眼睛扫过他的脸和耳朵,确实恢复了原来的颜色。
可能荆雾的的体温本来就高吧。
第一次照顾人圆满结束,谈令收了东西,又啪嗒嗒到冰箱里取了点冰块,用玻璃罐装着塞给他。
“热了就摸摸它。”
荆雾目光黏在那双被冰到指尖微红的手上,沉默着接过,其实更想让谈令摸摸他。
-
半夜。
荆雾跑到后山揍了一圈藤蔓,又心烦意乱地洗完几遍冷水澡,身体的躁意还未消退。
所以他找进了罪魁祸首的房间。
谈令最近的作息很规律,睡着了就很难会醒,但出于谨慎,荆雾还是分了团雾气出来,让他睡得更熟。
台灯被打开,床上的一切都无处遁形。
松软的被子被推到一旁,谈令的上半身没有任何遮挡,薄韧腰腹凹陷,细腻润白,透着粉。
荆雾的眼神极具侵略性,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一寸寸描摹他的身体,将谈令牢牢困在中心。
正常人这时候不该做什么的。
但荆雾不是人,人类的道德约束不了他。
谈令体温偏低,手心也凉软,荆雾捏着他的手,恶狠狠地衔咬着他无名指骨节上的小痣,直到那处薄薄的皮肤通红,才磨磨蹭蹭松开。
下一秒,他又轻轻托着谈令的脸颊,凑近用鼻尖亲昵地抵着,压抑胸口的失控感,在寂静无边的黑夜,一遍遍告白。
“……喜欢你,爱你。”
-
或许是前一天照顾荆雾太耗体力,谈令又睡到了日上三竿,睁眼时,还恍惚闻到了清晨雾气的清冽气息。
手机叮叮咚咚响个不停,他摸索着找到,关了静音,暂时懒得看。
动作间,蹭过被子的手指有些钝钝的痛。
谈令把手举到眼前,迷蒙地盯着那块显眼的红色,不高兴地嘟囔:“怎么又被蚊子咬了。”
被标记了吗?
洗漱后再次翻出药膏涂上,他边下楼边下单了强效驱蚊水,誓要让蚊子有去无回。
玄关挂钟的时针已经指到11。
半开放式的厨房明亮,荆雾穿着柔软的白色家居服,浅色的围裙系在腰后,背部和手臂的线条紧实流畅。
察觉到谈令的脚步声,他特意站在能被一眼看到的位置,还调整了手臂弯曲的角度。
但被无视了。
谈令脚步匆匆地跑进院子里,一眼都没往这里看。
片刻后,还保持那个姿势等待宠幸的荆雾,等到了谈令的呼唤。
“荆雾!快来,这里有一只鸟。”
荆雾嘴角撇下,冷脸摘了围裙,郁闷地揉了揉额角。
怎么鸟都比他有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