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霁当晚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梦。
第二天她是被陈老太太的敲门声给吵醒的。
林霁艰难地从一片混沌中拉回意识。
“咚咚咚”的声音吵得她心烦,林霁困的睁不开眼睛,她翻了个身,干脆拉过被子捂住整个脑袋。
“……林霁,林霁你赶紧起来,都已经七点半了,我听你屋里的闹钟响了好几回。”
七点半了??!!
听见这话,林霁猛地睁开眼,她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上面显示的7:32三个数字让她猛地一激灵。
7:32,这比她往常起床的时间要晚一个小时零两分钟,八点一十就要打预备铃上课。
林霁抓了抓头发,从床上弹了起来。
她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还带着一股酒味,林霁皱了皱鼻子,抓起衣服就往浴室跑。
陈老太太戴着老花眼镜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看见她这火急火燎的架势,还不忘在后面调侃她,“大小姐舍得起床啦?我叫了你这么多声都没反应,还以为你不打算去上课了。”
林霁只来得及留下一句,“外婆,你怎么不早一点叫我。”就冲进了浴室。
陈老太太扶了扶眼镜,“我怎么没叫你哪,你自己耍大小姐脾气装听不见,我有什么办法?”
陈老太太开始了每日新一轮的喋喋不休,“你们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吃过苦,我们以前读书的时候,每天五点多钟就要起来,走到几公里外的学校上学,你看看你现在就住在学校里,还不知道满足……”
林霁打开头顶的莲蓬头,隔着门回道:“我不知道满足,您还是搓您的麻将去吧。”
温热的水流洒落在肌肤上,溅落出一滴又一滴的水花,林霁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些片段:“那你会过期吗?”
……
“为什么要让他的头从地里钻出来?”
……
“爸。”
……
林霁打了个寒颤,她怀疑自己昨晚喝醉之后脑子很有可能进水了。
这让她莫名地想起自己以前看过的一个冷笑话:“你怎么这么胖了?”
“吓得。”
“这跟体重有什么关系?”
“因为……吓得不轻。”
她现在真的被吓得……不清醒了。
世界上最无奈的事情不是天涯和海角永分隔,而是你昨晚喝了两瓶酒,第二天你想起自己撒酒疯时说了些什么傻逼话,但是你却没办法抹去当事人的记忆。
啊啊啊!!!
林霁崩溃地抹了把脸,擦拭掉脸上水珠。
如果可以她想溺死在这花洒下,再也不要出门见人的那种。
她现在连夜移民去火星还来得及吗???
林霁不停地在浴室里磨叽,陈老太太在客厅喊了她好几声,“我提醒你一下,现在7:49了,你再不出来就真要迟到了。”
“到时候别又说我没喊你……”
林霁有气无力地拉开门,“外婆,你还不如不要喊我,直接让我睡过头算了。”
“那不行,到时候你们班主任打电话过来问情况,我没法交待。”
陈老太太给她装了几个小笼包递过去,“赶紧的换鞋,包子拿在路上吃,不然你就真要迟到了。”
林霁踏着小碎步出了门,她企图再拖延一会儿时间,想想还有什么能挽回尊严的办法。
短短几分钟的路程,愣是被她走出了十万八千里的感觉。
现在这种情况,能拖延几分钟是几分钟!能晚一点见到简随,就晚一点!
林霁打了一路的腹稿,磨磨唧唧地上楼了。
等她走到二楼的时候,预备铃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林霁拔腿就往四楼跑。
等她跑到四楼的时候,火箭班的走廊上已经站着四个倒霉蛋了,而站在最边上的人,正是方琼。
方琼看见她跑过来,拼命地朝着她眨眼。
林霁有点莫名其妙,她喘了口气,问道:“什么情况,你眼睛抽筋了?”
方琼叹了口气,给了她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就不再说话。
教室里适时地走出来一个人,正是谢云邈。
林霁突然想起来,今天第一节课好像是数学课。
谢云邈看了林霁一眼,她说:“来的还挺及时啊!我听说你头疼?感冒?起不来了?”
林霁莫名其妙的“啊”了一声。
谢云邈:“你刚刚跑的这么快,怎么一点都不像是头疼感冒的人呢?”
???
林霁:“……”
一旁的方琼听到这话抖了抖,她恨不能把头埋进地里。
其他站着的倒霉鬼们也都纷纷装起了木头人。
谢云邈笑了:“看来你们还没提前串好供啊!”
林霁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谢云邈就摸出了一张蓝色的小牌子。
如果林霁没有看错的话,照片上面的人正是她本人。
要死了,那是她的校牌!
谢云邈冷笑了一声,“你们几个先在这里给我好好反省一下,上课了再进来,还有,别想着趁机串供,你们有没有在撒谎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谢云邈说完就“啪”的一声拍上了教室门。
林霁茫然地挪到了方琼旁边,压低声音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咱们这是不是东窗事发了?”
方琼捂住脸,小声回答:“蓉蓉说昨天晚上八点,小明突然去女生宿舍查寝,我们几个当时都不在宿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