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随揉了揉眉心,“莫须有的事情,子不语怪力乱神”。
她把纸条递给林霁,简随说:“那位老道人其实也没给我写什么。”
林霁犹犹豫豫的展开来,纸上龙飞凤舞地提了首诗——君今百事且随缘,水到渠成听自然;莫叹年来不如意,喜逢新运称心田。
林霁面色古怪,甚至还有点牙疼:“怎么感觉他给我们讲的都是些‘万金油’的话?”
她又戳了戳简随:“你有没有一种被灌了心灵鸡汤的感觉?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他会说什么了?”
简随的步伐突然放慢,她想了想说:“你有没有听说过三个秀才进京赶考的故事?”
林霁幽幽的看了她一眼:“我只知道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两人边走边逛,林霁说:“你知道你面前的这个人阅读量有多大吗?”
简随问:“有多大?”
林霁:“指甲盖那么点大。”
“……”
简随笑得有点儿无奈:“你还让不让我说了?”
林大小姐眼一横,大发慈悲:“给你个机会,要是说得不满意了我要跟你收费的。”
简随想了想那个场景,还真有点好奇,林霁要怎么跟她收费。
想是这么想,简随还是接着说:“从前,据说有三个穷书生结伴前往京城赶考,到了京城,三人先去算了一卦,算卦先生故弄玄虚,摇头晃脑好一阵子,最后伸出一个手指头,什么也没说。”
林霁被她勾起了好奇心,“然后呢?”
简随莞尔:“结果,三人中只考中了一个。他们三人暗中称奇,觉得老先生的卦真如神灵一般。”
林霁点了点头:“这样听起来是很灵啊,他伸了一个指头,最后他们真的只考中了一个。”
简随唇角翘起,给她解密:“一根手指可不止代表考中一人,也可以解释为这几种情况:如果三人都没考中,就说‘一同落榜’;如果有两人考中,那就是‘一人落榜’;如果三人都考上了,那就是‘一同考中’!”
林霁:“……”
林霁目瞪口呆:“这人也太会耍滑头了吧。”
于是乎林大小姐的注意力成功的被转移到了这则谜语上,她也没再追问简随为什么不解签。
简随心底不知为何松了口气,但又有些怅然若失。
林霁越想越气愤:“‘忽悠学’可真是一门大学问。”
她说:“怎么办?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我以前上过好多次当。”
她好像忘了到底是谁执意要拉着简随去求签。
简随笑意柔柔的,她只说:“也不一定。”
林霁顿住:“不一定什么?”
她求出的签不一定是假的,对吗?
简随低头摸出了手机,她说:“有时候算到的,也不一定都是假的。”
林霁安静了好几秒,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她心里猛然生出一阵渴望,但又害怕自己是会错了意。
冷静!要冷静!林霁心说,说不定简随没那个意思呢。
林霁用尽全力,试图让过度激烈的心跳回归自然。
她不敢赌,更不敢鲁莽。
在这个人面前她总是忍不住凝聚起十二分的认真。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此刻风和日暖,无人知晓她心里下了一场温柔的雨。
过了好一会儿,简随才说:“走了,不再继续逛逛吗?”
林霁“嗯”了一声。
让你不要多想吧,林霁忍不住自嘲。
托某人的福,林霁走在半路上就被这“心灵鸡汤”给憋的想上厕所。
简随没多想:“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那怎么行?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还要她陪。
想想就很别扭好吗?
林霁完全忘了以前是怎么呼朋引伴的去洗手间。
她面色发红:“不用了,我又不会走丢。”
简随:“……”
简随:“那我就在这里等你,你找得到路吗?”
林霁很无语:“你看我脑门上像是写着‘智障’两字吗?”:
简随:“……”
简随一语成谶,在这种复古的景区里找洗手间不是一般的困难,林霁按着指示牌在园子里晃悠了大半天,她看着这些七弯八绕且一模一样的小道就一阵头疼。
这是园林还是迷宫啊!
简随在园子外等她。
林霁凭借着敏锐的直觉,万分艰难的找到了另一块指示牌,在园林尽头看到了女士洗手间。
她推开门,走进了角落里一间昏暗幽静的小隔间。
等她完事之后,正要拉开门,就听见原本悄无声息的卫生间里突然传来黏腻的一声——“你干嘛……小心有人”
原本的寂静被高跟鞋的“哒哒”声打破,细细的水流声贯穿期间。
林霁拧着门把手拉开一道缝,却被眼前的一幕震惊的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