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中一直走的都是留班制,进入高中开学统一按中考成绩划分重点,强化,普通班和艺术班。
每学期分一次班,综合大考小考的成绩来分。
前三十进重点班,前六十进强化班,六十名之后进普通班,特长生进艺术班。
每个班的教资,教学设备,管理制度都不同。
这次打破了以往的传统,改为抽签的方式,用这种方式抽取班主任,班主任抽学生,任课老师抽班级。
具体是重点班还是普通班,全凭运气。
江澈的名字很好找,在最顶头。
他瞟了眼末尾,平均分不超过六十的成绩后明晃晃挂着三个大字:陆知年
作为常年霸榜的人来说,他不是特别理解怎么会有人连及格线都达不到。
只要认真听课,多刷试题,考高分不是很容易吗?
同样的,作为一个假期摸鱼,想着一支笔,一盏灯,一个夜晚创造一个奇迹的学渣来说,不清楚为什么假期作业总是写不完。
陆知年还没抄完作业,就被拽着去了教室。
寻了个清净角落,趴在桌子上开始补觉。
打游戏熬了个通宵,困得要命。
班里很吵,陆知年把卫衣帽子拉起来,手搭在后颈,脸面对窗户。
刚合眼,发出一道刺耳的声音,桌子动了一下。
陆知年把帽子又往下拉了拉。
桌子又动了一下。
“操!”陆知年抬起头,眉眼间满是不爽,声音沙哑,“干什么?”
江澈垂眉,神情冷漠,“你坐我位置了。”
陆知年还恍惚着,字都没听全,“你谁?”
前面的同学纷纷扭头,好学生和坏学生之间隔着条线,谁也看不上谁,一点风吹草动就恨不能教对方做人,再加上陆知年在学校里的各种骚操作,他们更好奇是不是像流言里那样毫不讲理,伸手就打,抬脚就踹。
江澈冷着脸死死瞪他,“江澈。”
陆知年一听,还挺耳熟。
陈述说的那个年级第一叫什么来着。
江……澈。
江澈被他的一动不动激得脾气一下子冒出来,踹了一下桌子,“让开。”
陆知年抬起脑袋,想看看年级第一到底长啥样,敢这么狂!
对上一张冷脸。
他懵了一瞬,这张脸他见过。
额前的碎发凌乱散在额头上,睫毛很长像蝴蝶翅膀每次颤动间划出的弧度,眸间的烦躁赤裸裸翻滚着,眼角有两颗小痣。
唇很薄,很润,像雪夜里含苞待放的红梅。
衬衫被洇湿露出带沟的锁骨,修长脖颈上的青筋依稀可见。
他眉宇间的困倦一扫而尽,想说的话拐了个弯变了样,“帅哥几天不见,你又变漂亮了!”
江澈面无表情跟他对视,“你是不是有病。”
教室里的同学挤作一团,看戏的目的很明显。
陆知年嘴角的笑凝固,慢悠悠起身。
“要动手了!”
“备好瓜子,零食,矿泉水。”
“好激动啊!!!”
“当这里是菜市场啊,吵什么吵,听不见打铃了?”
中气十足的嗓音在教室飘荡。
江澈抬眼往门口扫去,一个中年秃顶大叔。
挤着的人散开找位置坐好,只剩江澈和陆知年还站着。
陶衍一进教室就见杵在角落的人,眉毛皱得能夹死苍蝇,“陆知年?怎么又是你!不找位置坐好,要我请你吗?”
陆知年磨磨蹭蹭坐下。
陶衍看向另一个人,“你叫什么名字?站着干什么,也需要我请你吗?”
江澈没什么语气,“江澈。”
“江澈啊!”陶衍脸变得飞快,把眼镜摘下来擦了擦,“变化挺大哈,老师都没认出来。”
陈述喘着粗气往门口奔,只听到一个名字,“江澈?就是那个年级第一在我们班。”
陶衍推着眼镜,刚压下去的火突突往上跑,“陈述你又在上课期间去买奶茶?没收外加五千字检讨。”
“不是。”陈述把奶茶往身后藏,“老师您看错了。”
陶衍年纪大了,但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嘴里吐出的字冰冷又小众,“一万字。”
“我操。”
“触犯天条了?”
陶衍装模作样喝口保温杯里的水,“不服啊,憋着。”
陈述垮着脸,活像判了刑秋后问斩的犯人,拖着脚走向座位,路过江澈的时候,挤眉弄眼,“学霸还记得我吗?我去买过糖。”
“不是糖。”江澈纠正他,“是避孕套。”
“操。”陈述快步离开,这种不正经的名词从正经人嘴里说出来咋这么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