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脸?不能吧,我们派人去查证过,这小子确实和裘鸢鸢关系不浅,有什么理由杀她呢?”
“退一步来讲,就算是他杀的裘鸢鸢,那为什么明明已经相处了这么久,却偏偏选在这几天动手?”
“还有他杀宴不尽的理由又是什么?”
褚县慰跟连珠炮似的问了一大堆。
“褚大人您先别激动,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们找不到那根线将所有案子都串联起来的线索,所以任何人都值得怀疑。”
宋序说完问柳司珩:“你觉得呢?”
柳司珩沉思片刻,直言道:“在下觉得……宋少爷的怀疑不无道理。”
“不知二位可还记得,宴不尽从楼上摔下来之前,露出过十分惊恐的表情。”
褚县慰:“对对对,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他好像还叫了一句什么什么鬼。”
柳司珩:“不错,所以我刚刚就在想,宴不尽当时是不是已经看见了凶手。”
宋序立刻接话:“如此说来,凶杀当时可能就在阁楼!”
褚县慰抿了下嘴,还是有疑虑。
他问:“你这推论未免太过武断,那阁楼如此之高,普通人上下楼都费劲。”
“况且当晚火势那么大,人又那么多,凶手怎么可能行凶之后又明晃晃地从四楼下来,不不不,这说不通。”
宋序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游移,似乎在权衡着两人的说法。
结果还不等他判断出对错,柳司珩就一敲扇子,朝褚县慰说:“柳某自然能证实自己的说法,请大人随我来。”
于是三人又重新上了案卷楼,一直来到最高层的小阁楼里。
往下看,单层净高大概在四米左右,整栋楼就高达十六米。
通常情况下,想从如此高的距离下来,确实不是一件易事。
但柳司珩深吸一口气,身形一晃。
只见他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腾空而起,衣袂飘飘。
他在空中轻轻一翻,稳稳落在了一处房顶上。
没有继续停留,又是一跃。
很快又飞向了不远处的另一座房顶。
动作流畅,与在平地上行走无异。
宋序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
他没想到柳司珩平日看着文文弱弱的,轻功竟然如此了得。
褚县慰更是张大了嘴巴,终于明白了凶手是怎样的逃脱路线。
当晚整个县廨的人都在忙着灭火,若能从房顶行至后院,确实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逃走。
柳司珩轻盈落地,向县慰行了个礼。
“大人你看,这阁楼虽高,但对于轻功高手来说,并非不可逾越,凶手若真有此等身手,自然可以轻松逃脱。”
褚县慰自嘲了一句:“是本官愚钝。”
目前,那晚的情况算是大致是捋清了。
宴不尽先是被人打晕扔到了案卷楼。
接着案卷楼起火。
宴不尽唱完戏被飞针刺客所杀葬命火海。
但……飞针刺客究竟是不是小花脸。
还需要进一步的证实。
所以宋序和柳司珩就想从这根平头针的刺杀距离上入手。
大亓对武器有着严格的管制。
不管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还是拐子流星银针飞刀,都得到专门的武器行购买。
且每一件武器都有自己的规制和编号。
这案子倒不用查出买银针的人。
只需要知道这是哪种制式,射程多远就好。
路上,宋序买了碗绿豆冰沙,边走边吃着。
余光时不时往柳司珩身上瞟,被当场抓包了。
柳司珩:“宋少爷总这么盯着在下干嘛,是在下太出挑了?”
“你脸真大啊,我只是没想到你还会轻功,跟谁学的?”
“不是什么名师,小时候家里来过一个门客,说是自己正在被追杀,只要父亲愿意收留他便可以干些苦力。”柳司珩慢慢谈道。
“我父亲待他很是尊重,只让他教我兄弟二人一些武艺好防身。”
“可惜兄长钟爱商贾之道,对打打杀杀的提不起兴趣,我少时身体羸弱,与刀剑更是无缘,所以练就了这么一门轻功,以做逃跑之用。”
宋序:“嗯,倒是也符合你的性格。”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武器行的门口。
“哟,二位客官,看看需要点什么?”
老板是个小胡子中年人,很是热情。
见有客人进来,忙放下手中的擦布和刀,立刻起身迎了过来,打量一番之后说:“我观二位都是文人,是想来买佩剑的吧,不如看看这一把。”
“本店新品,不同于江湖上那种做工粗糙的兵刃,这个更多做观赏用。”
“当然,还有没开刃的,二位如果需要的话……”
老板介绍起来就没完没了,想插话都找不到空隙插,宋序只能直接挥手打断了他,“诶停停停,我们不买剑。”
“不买剑?”老板愣了一下,随后两眼放光,“哦,莫非是想要买匕首?我家的匕首也……”
“这个有卖吗?”柳司珩掏出银针,很快举到了老板眼前,距离极近。
猛地一下银光闪过,将老板吓得连退了好几步。
老板吞了口口水,撑着柜台缓了缓,说:“拿……拿来我看看。”
他将银针放在一块丝帕上,又从袖中拿出一面琉璃镜,仔细研究了许久。
“这应该是袖针。”
宋序:“此针飞得可远?”
老板张开五指道:“最多五米。”
五米之内。
那确实只有小花脸的可能性最大了。
“不能再多了?” 宋序又问。
“这种武器是有局限性滴,多不了,平时也是女娃娃来买的比较多,如果客人想买射程远的,可以看看筒针。”
“不必了,就这个。”
宋序看了柳司珩一眼,柳司珩立马会意,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微笑道:“麻烦给我拿套规制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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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率府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