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首温婉细腻,含蓄绵长的轻哼从他喉间唱出。
清脆,轻灵,宛如清泠的山涧,潺潺流过。
她听出这是扬州家喻户晓的悠扬小调,一时间带她回到了潮湿的扬州雨季,注意力被小调转移,她脑中的眩晕减轻不少。
又走了一刻钟,车队在福来客栈前停下,众人分工休整,杨柏拉着小芳匆匆买下客房,便赶忙让商雨霁进屋躺好。
小芳是杨柏小队中医理最好的成员,她给商雨霁把完脉:“还好,姑娘是水土不服,暴雨前的燥热烦闷,加上舟车劳顿身子亏虚造成的心胸沉闷,头晕恶心。马车上正好有对应的药材,我这就去抓药给姑娘熬上一碗。”
听了小芳的诊断,杨柏暗暗松了口气:“那姑娘歇会,我下楼让店小二煨些清淡的热粥,等粥好了我再给姑娘拿上来。”
商雨霁谢过,杨柏起身带门离开,江溪去则安静地坐在她的床榻边,无声无息地盯看她。
“怎么了,这般瞧我,就算你瞧出洞来,我也不会开花。”商雨霁打趣,试图缓解室内安静的氛围。
江溪去伸手,抓握她的手掌,有些沮丧道:“我不喜欢阿霁难受,阿霁难受我就很伤心很伤心,可我又不知道该怎样让阿霁好起来。”
商雨霁回握,与他十指交缠:“你给我当软垫,给我唱小曲,我就感觉好了很多。”
听到他还是有用的,他眼里亮起细碎的光:“真的吗?我真的帮上阿霁了?”
“真的哦。”
江溪去抬起眼睑,染上淡红的眼尾我见犹怜,一双狐狸眼清透似琉璃,他蓦然顿住,又摇了摇头:“不对的阿霁,明明阿霁已经不舒服了,现在还在安慰我……是我给阿霁带来麻烦了。”
越说他的声音越小,慢慢团吧起身躯,像一朵焉巴的花,连身上的色彩都在淡去。
商雨霁否认:“江溪去不是麻烦。”
商医生一句话,顿时妙手回春。
江溪去希冀地望去,狐狸眼中含情脉脉,抑制不住喉间的酸涩,念道:“阿霁……阿霁……”
她半靠在床头,解释道:“你看到我难受会伤心,而我看到你伤心也会难受,你想帮我不让我难受,可我也想开解你不让你伤心。”
桌边的烛火摇晃,她轻声道:“要是我们谁难过了,不要觉得会给对方带来麻烦,要主动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好吗?”
“嗯!好!”
江溪去快速应下,他咽下要溢出喉咙的呜咽,追随身体的本能,猛地扑过去,将商雨霁环抱住压下,压在他的身下和床榻之间,贴着她的脖颈磨蹭,恨不得整个人挂在她的身上。
“阿霁、阿霁、阿霁!”他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雀跃的心,连连喊着她的名字抒发汹涌如浪潮的喜悦。
阿霁说他不是麻烦!
阿霁说遇到难题她们要一起解决!
一起!
一起是他和阿霁两个人。
阿霁心里有他,所以才会用一起。
“我在,你先起来,不要乱蹭,有点痒……”商雨霁无奈说到。
江溪去停下磨蹭,双手半撑在她两侧,这样的距离可以让他清楚地看到她眼中的纵容。
对视上的那一眼,是柔软的,温和的,无限包容的一眼。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缺了一块。
鼻尖上涌起一股酸意,江溪去垂下长睫:“阿霁……我突然很想,很想舔舔你……”
被禁锢在他的身下和床榻上,商雨霁没有被侵入领域的冒犯,江溪去太过单纯,琉璃眸子清澈懵懂,她反倒觉得更像是玩闹。
直到他上一句话说完。
她愣了愣,随后眼里带着明显疑惑:“你说什么?”
“我想舔阿霁,很想很想。阿霁说不能随便乱舔,那我就问阿霁,阿霁要是同意就不是随便舔了!”
他是经过允许的!
才不随便!
他说完,还认可地颔首,确保自己话语里的逻辑没有错,双眼闪烁,期待她的回复。
“不行,我拒绝。”商雨霁果断闭目,拒绝接受他的美貌和可怜双重攻势。
他有些失望,但很快又哄好自己:“那阿霁什么时候想让我舔,要告诉我哦!”
恐怖如斯!
限制文主角的语言天赋竟是如此恐怖!
她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