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水吐完,心情瞬间好了不少,一看时间,离开包厢有一会儿了,今天好不容易发小几个人凑这么齐,她得回去。
“借过。”
许如愿正拿手机刷微博玩,走出洗手间,余光瞥见出口有人影,便好声提醒了一句,谁知那人居然没让。
怪人,没礼貌。
“不好意思,麻烦让——”许如愿耐着性子抬起头,与之视线相交的一瞬间,傻了,剩下的话全咽进了嘴里。
她别不是喝多了吧,怎么眼前的男人看着眼熟得很?许如愿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视线聚焦。
“好久不见,愿愿。”
矜贵男人垂眸望向她,率先开口。
男人的嗓音清冷低沉,像是大雪天里,有人突然在背后扔了她一雪球,碎雪猝不及防落进衣缝里,冷得她打了个抖。
“谭季楼!”姑娘吓一跳,高跟鞋哒哒两声,一下退后一米远,“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许如愿仰头盯着眼前的男人,眼睛瞪得老大,现在的她根本没法做任何的表情管理。
简直太魔幻了。
谭季楼本就生得高大,就算她现在穿了高跟鞋,他还是比她高出半个头。纯黑的商务西服很无聊,但谭季楼穿着,就感觉他这个人越发的严肃冷漠,不可接近。
这该死的压迫感......
她下意识拿手捂住了胸口,试图用自己的手掌隔绝一些心跳声,太吵了,实在影响她思考。
她不确定这老男人是什么时候来的,究竟有没有听到她刚才在里面大放厥词。
反正光看他的表情是看不出什么的。
还是老样子,眼神冷冰冰的,看她就像是在看随便一张桌子或是椅子。
不过他似乎瘦了,面容清癯不少,下颚线简直比她的人生规划还要清晰,薄唇微抿,看着又刻薄了不少。
算了,许如愿不再有所谓,管他听没听到,听到了最好。
“不冷么?”
谭季楼轻皱了皱眉,视线落到她瘦削的肩膀上,表情仍是冷漠。
许如愿察觉到他的视线,随即低下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打扮:MIUMIU的薄荷绿吊带长裙,修身款,颜色是今年的春季流行色。
明明超仙,超美,超有清冷感的好不好!
没品的老男人。
许如愿心中有些怨怼,轻吸起一口气,调整心情。她可不能在久别重逢的“未婚夫”面前失态。
忽然,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气钻入她的呼吸,幽微但突兀。
哪来的女士香水味?
环顾四周,并没有别人经过,许如愿今天喷的是阿玛尼的Acqua di Gioia香水。可跟玫瑰,没一点关系。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也是哦,来这地方的,除了玩,也没别的什么事了。许如愿瞬间get到什么。
饮食男女,都一样,都一样。
“那您也玩得开心?”
姑娘嘴角噙上点笑意,试探着祝福了他一声,说完绕过他要走。
“既然你有空,明晚一起吃饭吧,正好谈谈我们的婚事。”
谭季楼在背后叫住她。
语气不容置喙,听起来没有一点要跟她商量的意思。
确实没什么好商量的。
她这回没借口了,都知道这会所是消遣的地方,她肯定也是闲了才来这里玩,没有正事。况且刚才宋大小姐有一句话没说错,不能再拖了,他俩这婚约确实该有个了结。
五年了,一个人没多少五年的。
“可以呀,吃什么?”许如愿折回身,冲谭季楼露出乖巧微笑,巧目盼兮。
“随你。”
头顶落下两个字,简单粗暴。
没诚意。
似乎这样的一顿饭,并不值得他谭季楼去费脑筋思考什么。她知道他这次从美国回来,是衣锦还乡了。什么中国投资大牛,跟比尔盖茨称兄,和巴菲特道弟的,听着吓都吓死。
谁知道真的假的。
反正目中无人是真的。
“没想法么?”见许如愿半天没回应,谭季楼主动把自己的话接了下去,推进程,“那我一会儿让陈则初安排,就这样。”
说完也不拖泥带水,两手一插兜,要走。
“等一下!”
许如愿伸出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老爸说过,谈判这种东西,讲究的就是一个先发制人。毕竟这可不是随便的一顿饭。
她两步走到跟谭季楼并肩,等确定他停下脚步等了她,才慢悠悠说出自己的打算:“明晚八点,世茂11楼海底捞不见不散。”
男人在她意料之中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她猜到海底捞三个字已然超越他的认知。姑娘得逞笑了笑,边摸弄自己的长发,边跟他挥手告别——
“我先走咯,不知道什么是海底捞的话记得去问你的助理哦?
“小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