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合规矩的,我……我要自己睡!”
“呵,当然。”
季安舟稍稍松开萧鹤尘,他就像受惊的猫,飞快往出蹿,要逃离季安舟身边。
季安舟再也不会让他逃,原地一身胳膊,拦腰将他向后一带,萧鹤尘又回到他身边。
“你出去的话,可就要露宿街头了。”季安舟朝身后指指两张床道:“两张床,分开睡,帝师大人若是想和朕一同睡,那朕也不拒绝。”
这……来者不拒?生活在二十一世纪渣男纵横骗感情的社会里,萧鹤尘深知这句油腻男语录,季安舟今晚这是怎么了?
他敏锐地察觉季安舟的变化,觉得他今夜有些狂乱,说不上是什么原因,萧鹤尘想要远离,来趁早避免一场不必要的关系破裂。
不料季安舟又道:“身为帝师,朕除了和将来的妻室最亲近,下来便是帝师,和帝师大人共处一室睡觉都不妥吗?”
这话竟然听着有些委屈,萧鹤尘盯着他的语气和神情,能够清晰的辨认,那是一种忧郁委屈爱而不得的感情,他忽然起疑。
萧鹤尘面无表情道:“嗯,也对,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和你父亲共处一室睡觉,没什么不妥,若是服务到位了,那还挺孝顺。”
“那帝师大人觉得,什么是服务到位,什么是孝?干脆和朕用用一张床吧,这样更妥。”季安舟语出惊人。
“嗯?”萧鹤尘一愣,连忙解释:“我是说,揉肩锤腿,温床什么的?你们古人难道对待父亲不是这样吗?”
“古人?”季安舟并没有听懂,只是冷冷道:“我说的也是那个意思。”
“陛下,您今夜不太对劲……”萧鹤尘感受着近在咫尺男人的胸膛温度,他侧过脸道:“怕是一日奔波累坏了,您赶紧休息吧。”
季安舟离开他几步,端详着他神情,最后道:“也行。”
说完,留下还没反应过来的萧鹤尘,兀自上床,熄灯,一气呵成。
过了半天,萧鹤尘才惊讶,而后委屈道:“陛下……您,怎么吹灯了,我还没上床……”
帐篷内悄无声息,仿佛季安舟也不存在了一般。
他摸着黑,一路有些跌跌撞撞,好在临时搭的帐篷足够空旷,他走两步,就摸见了类似床板的东西。
他翻身上床,只占了床的一角。
他不太敢翻身,或者有剧烈动作,他竟然莫名的怕声音惊扰了另一张床上的季安舟,影响了他休息。
季安舟脾气应当是不好的,而且极差,对萧鹤尘已经是一个例外中的例外,但好脾气不可能永远存在,季安舟没理由无条件对他好,除非图谋他什么。
今夜季安舟举动反常,无论是神色,动作,都让萧鹤尘觉得心惊胆战。
那季安舟这究竟是为何?萧鹤尘不敢去想心中唯一的可能,只是不断告诉自己,不可能,这只是师生情。
他保持一个姿势有些难受,想要转个身,结果一翻身,手就触到了什么东西,他还未来及思考,只是下意识将手撤开。
铺天盖地的一抹黑色迎面照来,半空中的一只手也被另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
萧鹤尘心道,这是活见鬼了吗?怎么自己还没睡就鬼压床了?
结果下一瞬,压住他的“鬼”——季安舟的声音响起。
“来了还想走?”
那声音低沉,像久渴不遇甘露的人遇见一汪泉水。
萧鹤尘虎躯一震,仿佛直接证实了方才心中不愿直面的猜疑。
“抱歉,我又上错床了。”萧鹤尘心脏猛跳,在黑夜里,人看不见的地方,也脸红的吓人。
“上错车可以,上错床……”季安舟贴近他,在闷热的被窝里,低声轻语:“是不是故意的?你叫人怎么想。”
“陛下……”萧鹤尘闭上眼睛,努力平复心跳:“我……不是故意的,您放我下去,我保证再也……再也不犯。”
“你不是想让朕‘孝顺’一点?”季安舟道:“这床够热吗?服务还到位么?您可满意吗……”
萧鹤尘仿佛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何砰砰乱跳的心脏。
季安舟也察觉这一点,指尖轻轻碰触萧鹤尘的脸,轻笑一声:“帝师大人,脸怎么这么烫。”
“我错了。”萧鹤尘认命般的道。
季安舟仿佛看着自己猎物一点一点屈服一般,嘴角微弯。
“你没有错,是我错了。”季安舟声音很低,但还是充斥着霸道与不容置疑的暧昧气息,他继续道:“但这个错,我想一直犯下去。”
“请陛下三思。”萧鹤尘声音颤抖道:“我身为帝师,陛下要犯这个戒律吗?”
季安舟笑了,有些轻蔑:“一个错误,犯到底,就是对的,我要错到你接受我为止,从那以后,这一切便都是对的。”
一行清泪落下,萧鹤尘不动声色的默默流泪,他觉得季安舟简直辜负了他的心。
为什么会这样,他觉得季安舟心底是好的,并且想要帮他,可是季安舟却这样对待他。他忽然对季安舟的情感好复杂……
“我是帝师,教书育人,陛下觉得此事传出去,对你我二人好吗?”萧鹤尘哭着道:“我倒无妨,迟早都是要离开的……”
“不许你说离开!”季安舟罕见的发了火,吓得萧鹤尘浑身一哆嗦。
“朕不许你说离开!若是哪天你离开了,朕也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你!你就算上了天去,朕也要砍了天王老子把你带回来!”季安舟胸腔剧烈起伏,许久,黑暗中恢复沉默。
季安舟镇定许多,他忽然开口,重归了往日对萧鹤尘的温柔语气:“你说过,你不属于这里,你迟早要离开,可是你又说,若是有了爱情和感情,就可能不会走了……”
萧鹤尘了然,季安舟对他的喜欢是真心的,但能不能上升到爱情,萧鹤尘难以言说。
原来他想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得到他,得到他的帝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