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变得神经兮兮,遇谁都怕,提起宁清资的时候更是只会跪地求饶。
司言茉和周言卿意识到她一定遭受了非人的待遇。
疯子不能当证人,但疯子加上神谕就是铁证了。
于是周言卿专门嘱咐陈午,适时将张姚带过来,演上一出好戏。
“宁阖,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周言卿负手而立,淡定地叫人将宁阖拿下。
宁阖垂下头,余光似乎瞥见屏风后的倩影。
这一刻,他也猜到了什么,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他苦心经营的名声、家业在此刻毁于一旦。
周言卿继任秦王时,宁阖是不服的。
一个毛头小子罢了,还不是要恭恭敬敬叫自己一声宁事。
但很快他发现周言卿一直派人在暗中监视自己,试图削弱自己的地位。
他只能避其锋芒,做出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让周言卿减少对他的注意。
在秦侧妃来信后,他看到了能稳固自己地位的曙光,于是火急火燎地将宁清姿送了去。
没想到宁清姿回来竟说秦王与夫人恩爱,并不愿纳妾,一切只是误会。
他哪里会信这种鬼话,直接动手将宁清姿打了一顿。
一顿不解气,但他知道宁府中有秦王的眼线,若是被周言卿知道,怕是会借着这个名义给自己降职。
于是他将宁清资母女一起关到城西小院,时不时便要打两人一顿泄气。
在他眼中,宁清姿和她母亲一样生了个狐媚子长相,自己就是被张氏勾引,才生了宁清姿这个没什么用女儿。
这两人每日吃他的用他的,现在叫宁清姿出去勾引个秦王却失败了,浪费他这么多年的“养育”。
他越想越气,那日对宁清姿动手的时候,掐着对方的脖子没有松手,直到女子没了气息。
他有些慌乱,平日他在民间口碑颇好,要是被人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必定会影响声誉,甚至被周言卿借机搞下台。
于是他贿赂了陈路道,将宁清姿的尸体以除邪祟的名义烧毁,还顺势宣扬了一波自己的大义之举。
一下子变成了一个爱女如命,却为了黎明百姓不得不舍亲取义的忠臣。
没想到事情还是败露,他先是杀了陈路道全家灭口,又烧了城西的小院,准备让张姚死在里头。
可惜那日大雨,火势蔓延的很慢,侍女舍命将张姚救出,被陈午发现。
也许是天要亡他,这一次他输得一败涂地。
问出真相,周言卿命人将宁阖带下去,不日便于帝古庙焚身谢罪,又叫人将宁母带走安抚,而后重新进行了祭神仪式。
这一次,卦象上只是简单显示了吉兆。
待到其他人陆续离开,最胆大包天的人从屏风后缓缓挪了出来。
墨闻钟瞥了她一眼,面色一沉:“说吧,你们俩谁的主意?”
二人微愣了一下,周言卿问:“老头,你看出来了?”
当然看出来了!
墨闻钟卜卦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卦象没见过,手刻的和因为灼烧而龟裂的卦象他怎么会分辨不出。
只是他也知晓宁阖那点心思,方才是一边在心中忏悔,一边帮两人做着掩护。
周言卿嘿嘿一笑,偷偷将司言茉拉到身后:“是我!是我!”
司言茉倒是没顺着他替自己遮掩,露出小脑袋,小心翼翼道:“师父,其实是我。你别生气嘛!”
周言卿回头敲了一下女人的头顶。
真是的!自己都替她认下了,这傻子怎么还自己冲上去?
“你是不是傻!你还不是巫卜呢,小心老头不让你参加考核!”
“我忘了。”司言茉委屈巴巴地撇嘴。
看着两人背着自己一顿窃窃私语,墨闻钟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们两人真是一个比一个胆大妄为!当着帝古神像的面什么都敢做!”
他抬起手中的扇子戳了一下司言茉的脑门,“这要真叫你做了巫卜可怎么的了?”
周言卿连忙替她辩解:“她也是为了还宁清姿一个清白嘛!老头你就别生气了,可别不让她参加考核啊!”
墨闻钟摇头,“你就惯着她吧!”说罢,转身离开。
周言卿回头看向司言茉,松了口气,学着墨闻钟的语气:“胆大包天。”
司言茉知道他是在调侃自己,也笑了。
“你方才不也是?”她俯下身子,学着周言卿审问宁阖时的摸样,恶狠狠道,“那你说是谁在污蔑你?是本王、墨太师、还是帝古?”
“哈哈,”才学了一句她就忍不住自己笑起来,“我都以为真的是帝古神谕了!你怎么一点也不心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