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休憩过后,江清欢准备去楼下看看秦川墨。
楼下的声控灯也和医院的厕所一样经年失修,昏暗闪烁的灯光让江清欢根本看不清眼前的楼梯。不过好在小区里的路灯光亮足够敞亮,也使得她一下楼就能看到秦川墨。
“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江清欢也不和他多废话,开门见山就问。
“什么东西?”
秦川墨的回答让江清欢松了口气,在他的再三追问下,江清欢还是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又复述了一遍。
将遇到哥哥的画面特意隐去后,话音刚落,秦川墨就一脸惊讶的开口了:“不可能啊,之前你搬进来的时候,林姨和我妈还特意在这里做了场法事,我记得那个时候你也在场,应该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的。”
江清欢摇了摇头。她之所以将这些告诉给秦川墨,是因为他们从小的经历差不多。只不过从小就有阴阳眼的秦川墨,长大以后身体就渐渐好转,丝毫也看不出当年的影子。
她与哥哥还有秦川墨小时候是玩得非常要好的三人组,两家人又是邻居,房子就在隔壁隔,三人玩到昏天黑地是常有的事。
秦川墨不说话了,他想了会儿才和江清欢商量着:“要不我陪你上楼看看吧。”
“可以。”
昏暗的楼梯间即便是脚跺得非常大声,但声控灯也丝毫不见亮起的迹象。
秦川墨边走着边仔细观察起几层楼里的住户,江清欢在前面走着,他盯着那抹飘忽的身影,突然问道:“你们这栋楼里住了多少人?”
江清欢愣了片刻,仔细思考过后她说道:“我也没怎么看过。六层楼里租住去的很多,我记得我隔壁好像是没有人住,因为一直没有人进出。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秦川墨没有说话了,他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不动声色的加快了紧跟着江清欢的步伐。
不对劲,很不对劲…从刚刚江清欢的话中可以得出,这栋楼里居住的人有很多。但是秦川墨走到现在,他一丁点人的烟火气都没有感受到。
之前来这里时还能察觉到有人居住的痕迹,可是现在…整栋楼宛如空楼,除了四楼有点江清欢生活的气息外,其他弥漫着的味道让秦川墨闻了不自在的皱起了眉头。
所有的房门都呈现紧闭的状态,紧贴在门两边的对联或是福字,本来的鲜红颜色都已经黯淡到了灰白,昭示着很久没有人活动,可他在江清欢的身上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邪气。
终于走到了四楼,他刻意留意了一眼对面的屋子,只是瞥了一眼就大惊失色。
对面的福字甚至还是横贴着,悬挂在门顶上的八卦镜映照出的不是对面的画面,而是一张全新的、模糊的人脸。
秦川墨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放在风衣口袋中的护身符逐渐变得滚烫。那边的江清欢已经用钥匙打开了门,对着门内比划了个手势。
“进来吧。”
“我…我能进来吗?”
仅仅只是站在门口,秦川墨就已经被眼前的画面吓到惊恐。即便是经历过恐怖事情,但是面前出现的画面仍然超乎了他的想象,那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刚刚被江清欢放在厨房台面上的剪刀,不知何时已经跑到了客厅的那张檀红色的餐桌上。甚至剪刀的身体打开到最大角度,以刀尖对人的姿势,正对着门口。
江清欢一开门就看到了这种画面,简直是毛骨悚然。熟悉的身体僵硬让她站在了原地无法动弹,但是身后的秦川墨已经率先上前,准备把那把剪刀拿开。
“别拿!”
“怎么了?”
“再等等。”
秦川墨从一脸的惊恐逐渐转变到了不理解的无奈,他收回了刚准备拿起剪刀的手,回头问道:“还要等多久?你是不是把这剪刀摆在这里做局呢?”
“不是我放的。”江清欢摇了摇头,又走近了几步。
剪刀的刀尖锋利而光泽,表面看不出被人使用过的痕迹,她开始环顾起四周。
家里的面积挺小,基本上站在这个角度就能够一览无余的看到全景。江清欢看到家里的东西一如往昔,倒是先和秦川墨使了个眼色。
蹑手蹑脚的绕到桌子边缘后,她用掌心捂住了刀尖,之后一把将剪刀收了回来。
“我之前听林姨讲过,刀尖的那端对着人,特别的不吉利,更别提是直接对着门口了,风水大开啊…”之后的话秦川墨没好意思继续说下去,但他还是默默地补充上了一句:“你这样的摆法是不是在找什么东西?”
江清欢没有说话。在秦川墨说话的间隙里,她已经默默地将剪刀放回了厨房,甚至刀尖还贴心的包裹上了保护套。
失而复得的剪刀终于将那片片粽叶完全剪开,沾染上糯米的粽叶,触碰到肌肤是黏腻的难受。
林静云裹了江清欢最爱吃的全肉粽子。锋利的菜刀将粽子一分为二后,她看到了粽子的夹心。
鲜红的肉类组织流淌在中心,里面骨碌碌滚落下了一颗紧闭的眼球。
她将半颗粽子放入了碗中,转身询问起了秦川墨。
“你要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