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爸,下来跟乐耘聊聊。”谢父语气不好。
谢见渔敷衍地回复着:“等不了就让他走呗。”
“你!”光是听声音就能听出谢父的不满了,他正打算好好说教一通谢见渔,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哼唧声。
“你在干嘛?”谢父忍着愤怒,他又敲了几下门,“开门!”
里面根本没搭理他。
陈颂柏原本还担心谢父会强行破门而入,直到谢见渔都把他抱到窗台边了,谢父还是没有进来。
“为什么把我抱到这里?”他不解的问。
“深一点,好生小孩。”
面对谢见渔朴实无华的理由,陈颂柏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继续压制住了。
窗外的鸟儿成双成对,扰动得叶子烦透了,稀稀落落掉下来,又落在窗台上。
谢见渔用力之余,捡起一片形状完整的叶子遮住陈颂柏的肚脐。
陈颂柏迷迷糊糊地问:“干什么?”
“肚子不能受凉,不利于生孩子。”
“谢见渔,你不能这样,我受不住。”
谢见渔该回答的不回答,不回答的却抓住的话题,“你叫我什么?”
陈颂柏反应过来了,慌忙找补:“谢先生,你说什么?”
“下次你可以叫我亲密一点,叫谢先生我容易阳痿。”
“好的,谢先生。”
陈颂柏没改,谢见渔“啧”了一声便如同洪水泄闸一般卸掉了自己的货,这让本来还懵懵的陈颂柏愣了一下。
“萎了。”
谢见渔短短的两个字如同晴天霹雳劈中了陈颂柏,让他当场石化,并且以光速裂开。
这件事情使陈颂柏的震惊程度,让他到了晚上面对集体聚餐的威压时,他还在发神想谢见渔的那句话。
这家人原本还想刁难一下陈颂柏的,特别是谢父,刚刚准备在儿子面前树立威信的中年男人,却发现儿子根本不在乎,现在整个人气得吹胡子瞪眼。
“什么东西也配上我们家的餐桌?这些东西吃得惯吗?”
陈颂柏终于从自己的走神中缓过来,听到谢父的话,还没来得及回答,谢见渔便一个眼神扫了过去,“外公当时也是这么说你的。”
谢父一瞬之间就沉默了,谢符也是脸色一变。
他原本也只是个一穷二白的大学生,当时靠皮相博得谢符的喜欢,这才当了谢家的赘婿。
李氏集团原本姓谢,是谢符父亲——谢汀一手打拼出来的,谢汀中年丧妻,之后所有的精力都扑在女儿身上。这个公司,本意也是想交给女儿打理,结果被他这个赘婿横插一脚。
一个赘婿没有赘婿的觉悟,反而一心拿谢家当跳板,想要鱼跃龙门一朝成龙。
谢符生李云芥的时候,谢汀十分重视,翻遍了词典,为他取了谢见岑这个名字。
结果谢符趁自己出差,登记新生儿姓名时一意孤行地把名字改成了李云芥。
他一问,谢符就说:“他就想有一个跟自己姓的孩子,怎么了?我作为他的妻子不可以满足他吗?”
他一直觉得女儿不争气,一个男人要是爱你,怎么会在意你的孩子跟谁姓。他要是真在意,说明他只是再找一个生育工具给他传递家族而已。
谢符生谢见渔的时候,他推掉了一切工作,亲眼盯着谢父登记了这个名字,上户口的的时候也跟着。
因为这事儿,谢符跟谢汀大吵一架,从此离心。
人到老年,江山易主,很多事情由不得自己说话,谢符也不听话,一心只听谢父的,谢符父亲只能寄希望于两个外孙身上。
还好谢见渔是个争气的,把李氏集团的主要权力重新把握在了谢家手里,谢父虽然还在位,可实际权力早已被架空,在这个家的话语权也越来越低,甚至很多时候都得看谢见渔的眼色。
他也就搬离了住宅,住到了郊外,让谢见渔在市里面镇住谢符二人。
这事大家都知道,只不过从来没有讲出来过。今天谢见渔当众把这事儿拿出来讲,无疑是把谢父好不容易捡起来的自尊重新粉碎。
谢符打着圆场,“大家都是回来吃家宴的,不要提那些不开心的。”
“家宴为什么会有外人,怎么没邀请外公过来?”谢见渔步步紧逼,谢符脸色很不好看,但是没回话。
陈颂柏见情况不对,急忙拉了一下谢见渔衣袖,谢见渔这才停止了自己的恶语相向。
很多时候,不是谢见渔的本性让他对别人充满了恶意,反而是他不这么说话,在这个家族里,就没有一个人会管他的想法和态度,大家只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舍弃所有人。
当上掌权者的第一条,学会适时的冷漠无情和恶语相向。
可陈颂柏拉了一下他,他就回过神来了。
当上掌权者的第二条,学会听人言语和点到为止。
李云芥见气氛异常冷,他出口把话题引向另一处,“我刚路过花园,看见园丁又修剪了围栏处的月季,但是修得不太好看。”
“我也看到了。”林乐耘接过话题,却把他引到了不该提的地方,“话说陈先生这些年在外面打拼,会修剪月季吗?”
场面又一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