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安格斐涅斯不像是那么容易害羞的天使呀！

水波微漾，烬走下了浴池。安格斐涅斯没忍住抽了一口气，顿时呛进了一口热水，不得不站起身来连连咳嗽。却见烬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胸膛赤裸着，两颗小红豆就点缀在其白得发光的皮肤上，安格斐涅斯顿时更加喘不上来气，差点没咳晕过去了。

太、太超过了——

这真的是他能看的画面吗？！

尤其是被灯火照成金色的水珠还在顺着神完美的身躯往下滑落——

烬好心地用魔法缓解了斐奈呛水的痛苦，而后说道：“斐奈，我来帮你梳理羽毛吧！”

“不可以，这太冒犯了！”安格斐涅斯脱口而出道。

“那斐奈，你来帮我梳理羽毛吧！”

“不可以，这也太冒犯了！”安格斐涅斯接着脱口而出道。

浴池里一时间静得可怕，只听见潺潺的流水声。烬忍着笑说道：“这也太冒犯、那也太冒犯，你当初还想让我占有你的贞洁呢！”

安格斐涅斯已经快害羞成一根红蜡烛了。感觉没过多久，他就能无火自燃，然后直接融化成一坨滑进水里去，并且永远也不再冒头。

炽天使长的表情也确实看起来很想去死一死了。

烬只能道：“好吧，斐奈，快坐下。我来帮你梳理羽毛吧。”指望这位克制守礼的炽天使长用他“罪恶的双手”搭上“神圣的神之羽翼”，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了。

安格斐涅斯急于摆脱这困窘的局面，因此没有多想地在浴池里坐了下来，把背部暴露在烬的面前。这显然是一个更加糟糕的决定——因为在烬的手指刚一碰到安格斐涅斯的羽翼时，安格斐涅斯的整个脊背都僵直了，肌肉绷紧，好似背后有不得不躲避的火源。

烬哈哈笑出了声：“放松点，斐奈。听说天使被梳理羽毛很舒服，有益于身心舒缓……而且我会很温柔的。”

然而这样的安慰根本无济于事——安格斐涅斯实在紧张，带得池水表面都在微微发抖。

“斐奈，我以前都只会揉乱你的羽毛，这还是第一次为你梳理呢。”

“嗯，嗯。”

“你知道吗？在唤你一同去深渊之前，我已经在第三重天居住了一年。我在那里认识了一个小天使，他叫利尔。”

“吾神喜欢他吗？”

“嗯。他是最捧我场的天使了，虽然我总是给他喂恶魔肉一样恐怖的菜肴，但下次拿到我做的馅饼，他依旧敢往嘴里塞。”

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中，安格斐涅斯的情绪渐渐舒缓下来，真正享受到了被梳理羽毛的愉悦感。

正如烬所说，他会很温柔的。

安格斐涅斯撑着开始沉重的眼皮，用细弱的声音说道：“吾神可以把他升为智天使……我会主持加翼仪式……让他在圣殿里当守卫……呼呼……”

本就勤奋工作了一天，再加上被梳理羽毛实在太舒服了，而且还浸泡在水温刚好的热水里，于是安格斐涅斯殿下——成功地睡着了。

往后一栽，歪倒在烬的怀中。

尽管安格斐涅斯已经睡着了，烬依旧回答道：“我认为利尔呀，他应该会更愿意凭借自己的努力当上智天使吧。”

回答他的，是睡的香甜的炽天使长恬淡的容颜。

“六只翅膀，我这才梳理了一只呢。”烬苦恼地说道，“嗯……果然是太累了吗。”

他往下绕过安格斐涅斯的腿弯，“哗啦”一声，将安格斐涅斯从温热的水中抱了起来。一步一步，烬抱着安格斐涅斯平稳地踏上了地面，然而“啪嗒”一声，裹在安格斐涅斯腰间的毛巾吸足了热水，没有魔法固定的它直接掉到了地面。

炽天使长的身躯暴露在柔和的魔法灯火下，莹润生辉。

这样的美景，烬早在一万年前就看过了——现在再看，反而有种对不起安格斐涅斯的感觉。于是心神一动，光之帷纱顿时凌空飞来，三两下就将炽天使赤裸的身躯包裹好，保留了浸浴后的温热。

【抱着斐奈的感觉，与抱着圣灵不死鸟并不相同呢。】烬自言自语道。

【为什么这么说？】天神之眼隐匿在空气中，遥遥发问。

【圣灵不死鸟虽然很大只，但是抱在怀里并不会让我感觉怀里结结实实的，反而会觉得臂弯、手肘、腋下到处都在漏风，圣灵不死鸟并不能填满这些空隙。可是在抱着安格斐涅斯的时候……】烬顿了顿，【我总有一种怀抱满溢的感觉。】

天神之眼沉默了，没有再回答烬。

烬抱着安格斐涅斯，一步步往寝殿走去。行走之间，窗外的天光受到牵引，穿过窗户与厚实的窗帘，一片片飞到了烬的身上，织成了洁白的素袍，遮去了烬的身躯。等走到安格斐涅斯的寝殿，烬弯下腰，小心地将天使放在了柔软的床铺上，没有惊醒已经沉入梦乡的安格斐涅斯。

被金色光之帷纱包裹起来的炽天使，黄金织就的绸质长发铺散在床上，配上那震动三界的顶级容颜，看上去非常的好吃。然而烬只是为他盖好了被子，顺便布下一个静音魔法，而后合拢了殿门。

他往浴池的方向走去——他还没洗完呢。

等身上的光织就的白袍重新溃散为天光飞离，而他也再度泡进温热的水中后，烬自言自语道：“嗯……好想有人为我梳理羽毛。”

然而浴池里空空荡荡，能够回应他的炽天使已经被他抱到床上去了。

“对了，神眼。”烬唤道。

天神之眼自然是应声显形，等待着创造者有何话要说。

“我记得，你之前是有手的吧？”烬兴致勃勃地说道。他指的正是一年多前天神之眼曾经展露过的能量触手，那暗红色的能量触手感觉似乎也不赖。

“创造者曾经嫌弃过我的触手。”短短的一句话，也不知道神眼是怎么用平静的语气说得杀气腾腾的。

烬想起曾经将波澜不惊的神眼气得当场静默的事，笑道：“我现在正需要你的手啊，天神之眼！”

小小的一间浴室，似乎被恐怖的阴翳充满膨胀了。天神之眼硕大的能量单瞳，甚至隐隐转为了危险的红色——

结果最后，天神之眼还是伸出了六根触手，老老实实地帮烬梳理着羽毛。

“舒服。”烬愉悦地长叹道。

天神之眼眸光寒凉，隐隐有成为背后灵的趋势。

让天神之眼为他服务着，烬又想起了在精灵族撒欢多日的圣灵不死鸟。那只鸟儿不知道有没有沐浴的习惯，要不趁此机会，直接把圣灵不死鸟好好地搓洗干净？

想干就干。烬又直接唤道：“小布——”

“小布”，正是烬懒得唤圣灵不死鸟全称的时候会用以指代的名字。圣灵不死鸟显然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别名，在烬呼唤了它的时候，它就兴冲冲地往神主所在的地方赶去。神主如此深情恳切地呼唤它，想必是有好吃的东西要给它吃……

结果大门一开，是浴室！

“啾唧？”

而它温柔仁慈的神主，顶着一脸恐怖慑鸟的表情，用温柔的语气说出了残忍至极的话语：“小布，你这么多天都在精灵族乱飞，应该要洗澡了吧？”

“啾叽！！”

可惜圣灵不死鸟反对也没有用，池水像长了眼睛一般直接飞起，大口一吞，就将圣灵不死鸟裹进了浴池。

“啾叽！！！”

“小布，我会把你好好搓干净的。”

安静的炽天使长宫殿，其主殿浴室顿时鸡飞狗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