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学院的大温室——”弗雷笑眯眯地为烬拉开了魔法门，“我的院长室也在这里，就在大温室的上层。”

“倒是很有你的风格。”烬对此并不吃惊。毕竟弗雷甚至在智天使长宫殿都建造了一座魔法温室，在天使学院这个地幅广阔的地方，可供弗雷按照自己心意发挥的空间只会更大。

弗雷愉快地笑了：“我喜欢植物们环绕着我的氛围，这能让我放松下来。将院长室建造在这里的话，我就能随时出门漫步在花园里了，不是吗？”

他领着烬一路穿过了大温室的大厅，顺着螺旋的阶梯与凌驾半空中的长桥朝着大温室的上层走去。整座大温室实际上是一座四季花园，生活在这座大温室中的植物数量多得简直能让所有的天使眼花缭乱，为植物们而搭建的溪流发出悦耳的潺潺水声，甚至温室内还有一条从高处飞落而下的瀑布。

“因为有些植物喜欢潮湿的崖壁环境，所以我们才在室内造了那条瀑布。”注意到烬的目光停留在瀑布那里，弗雷解释道。等到他们走到温室一半的高度时，烬的目光又不自觉地被温室正中心的纤细植物给吸引了，那棵植物实在看起来有些眼熟。

那正是一棵生命之树，枝与叶皆是新雪一样的洁白，在这座姹紫嫣红的大温室中盛放出了高洁而无垢的色彩。

是的，那是烬在光明庆典上送给弗雷的礼物——作为那盆独一无二的金色圣白花的回礼。

“那棵只是分枝而已，我从主干上截取了一枝下来，移植到了这个大温室中。”弗雷笑吟吟地说道，“真正的生命之树被我种在了智天使长宫殿的花园，已经长得很大了。等我忙过这段时间，我就在智天使长宫殿开一次茶会，请大家都来生命之树下喝茶吧。”

“那可真是让人期待。”烬想到那个场景，也不由得莞尔。

弗雷推开长桥尽头那扇典雅古朴的门：“放心，它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门后正是弗雷的院长室。这里并不算很大，但层高很高，天花板上绘着天使学院建校时的场景，吊着翡翠制成的灯，形似倒过来的枝叶繁茂的大树。房间的两侧都是顶接天花板的木书架，装点着一些小型的盆栽。弗雷的办公桌就在房间的巨型落地窗前，一架水球仪放在办公桌的侧后方。

那架水球仪很是奇特，它以魔法固定了一个悬空的水球，水球中养着飘动的水草，几尾小鱼在水草间穿行来往。水球仪在缓缓旋转，带动水球的流转与更新。阳光穿过落地窗落在水球上的时候，会把整间院长室都反射出粼粼的水光。

弗雷的办公桌的侧前方则另外安置了一张桌子，一位女性智天使正在桌后忙碌。

“这是塔玛，我的智天使副。”弗雷介绍道，“因为我经常需要在天使学院和希尔斯城之间往返，所以也只能麻烦我的副官与我一起奔波了。塔玛，这位是弗莱，是圣灵不死鸟的代饲养者，也是我的挚友。”

“你好，阁下。”智天使副从桌后站起来，行了天国的见面礼。

弗雷走到他的办公桌旁，从桌子的抽屉中抽出了一张羊皮纸。那张羊皮纸上已经整整齐齐写好了大片大片的内容，弗雷将它递给了烬：“这是天使学院与特邀教师的合约，按照惯例，学院会为特邀教师的每节课支付120枚金币。除了最基本的金币报酬外，天使学院会为特邀教师在学院内安排住所，为特邀教师准备一切教学所需的教具；此外作为天使学院的教师，凭借银之笛在希尔斯大剧院预订座位是免费的。”

烬接过羊皮纸看了看，确实如弗雷所说，这份合约实际上写的简明扼要，而最关键的是那份每节课120枚金币的报酬，这样的待遇在天国是属于非常优厚的。

弗雷说道：“亲爱的弗莱，如果你对报酬有任何异议的话都可以告诉我。作为天使学院的院长，我还是有权力决定学院教师的工资金额的。”

“不，这就足够了。”烬本来也不是冲着天使学院支付的报酬而来的，因此他直接从弗雷的桌上拾起一支羽毛笔，爽快地签下了“弗莱”的名字。

那张签好字的合约被交给弗雷保管在院长室的抽屉中，标志着烬正式入职了天使学院，成为天使学院暂时的教师之一。弗雷看起来非常高兴，他笑吟吟地说：“你的教室……就定在学院内最大的那个回环剧场吧。不过因为它还在整修中，大概还需要两天的时间才能正式投入使用。亲爱的弗莱，这段时间就请你思考一下自己的授课密度和授课时间，并且将课时表提交到教务室吧。那么，今天你在天使学院的报到工作就算是结束了。”

……

烬在天光黯淡之时以瞬间移动的方式返回了圣殿。

安格斐涅斯已经结束了今天的工作，就在圣殿的偏殿里休憩。听到隔壁传来的响动，很快，炽天使就来敲响了烬的房门。

寝殿的大门自动打开，烬就坐在桌前，手里捏着一团质地轻薄浅淡、如水又如雾的灵魂之光。安格斐涅斯一走近，就感觉到了这个灵魂的强大：“这是极光巨兽的灵魂？”

“是的，但我总觉得这个灵魂似乎并不完整。”烬揉捏着掌心中的灵魂，它已经没有了智识，但龙鱼万年来的记忆依旧蕴藏其中，“无论怎么检查，我也分不清楚龙鱼的灵魂到底缺失了哪一块……也许这只是我的错觉。”

可惜安格斐涅斯对灵魂方面研究并不深，或者说天国出于对逝者的尊重，对灵魂的研究向来是克制而谨慎的，因此反而了解得远远不如深渊那些肆无忌惮使用灵魂作材料的黑魔法师。烬也知道这一点，因此他很快将小黑的灵魂收了起来，转而开心地道：“我今天去天使学院签契约了，学院那边要给我每节课120枚金币的工资！”

“每节课——”烬强调道，“120枚！比竖琴大师肖的每节课100枚金币的价格还要高！”

虽然烬没怎么关注过倒映在天神之眼中众多类似课程的价格，但是肖作为天国三位竖琴大师之一，以其课程售价作为参照，也足够让烬对自己取得的首份报酬感到心满意足。

“吾神好厉害！”安格斐涅斯笑意满满地捧场道，“这可是您在天国的首份正式工作，竟然就能拿到如此之高的酬劳。据我所知，天使学院支付给教师的报酬应该在每节课80枚金币至120枚金币之间，看来弗雷是顶格给您支付工资了，大概也是看到了学生们对您的信赖和喜爱。”

“当然！”安格斐涅斯一夸，烬就想跟着翘尾巴了，“我会以我高超的讲课技术、超绝的人格魅力和强大的情景复现让小天使们都拜倒在我的讲台下的！我会让弗雷知道，这120枚金币绝对是物有所值——”

正兴高采烈的时候，天神之眼突然显形了：“创造者，每天区区120枚金币而已，怎能叫你心满意足？你应该好好回忆一下天使从官和天使长的工资金额。”

“啊？”忽然间被泼了一盆冷水，烬卡壳了，“是多少？”

安格斐涅斯连忙唤道：“神眼阁下……”

天神之眼无视了代理人的挽留，慢条斯理地提醒给它的创造者听：“天使副官的工资水平是每天800枚到1000枚金币之间。在天使副官的基础上，天使长的工资更高30%左右，大概会上升到1100至1300枚金币的水平，炽天使长工资与其他天使长工资是等同的。与此同时，天使学院院长、天使监狱狱长等副职工作会带来一定的额外收入。拿到最高工资水平的是智天使迦得，他有七百年的时间拿的是力天使副加力天使长的双份工资，相当于每天2300枚金币。但这只是一般情况下的最高工资水准，实际上炽天使长可以调动七重天所有天国宝库的金币，更别提他有权决定天国铸币进程了。”

随着天神之演的述说，烬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了。对于其他极其夸张的工资水平数字他倒不是很在意，他听到的只有安格斐涅斯每天1100枚至1300枚金币左右的工资，并且为自己和斐奈之间巨大的工资差距感到了深深的忧伤。

“实际上定这么高的工资，也是考虑到每逢天国有大小庆典的时候，天使从官和天使长们能够以自己的名义为庆典资助以作表态的。”安格斐涅斯柔声道，“而且每天120枚金币的水平，已经能在歌兰蒂亚很好地养起一家人了……撇去职务带来的特殊，实际上吾神的工资水平已经是天国最厉害的那一档了。”

安格斐涅斯顿了顿，最后充满期待地说了一句：“……如果您实在介意的话，要不您亲自来治理天国吧？”

烬：“……”

开什么玩笑，治理天国？！

他像是能治理天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