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裴澈笑着摇了摇头道,“难怪。”
沈瑛不解地问:“是什么意思?”
裴澈弯身行礼道:“总之,是我好心办了坏事,在此向女公子至歉了。”
沈瑛陡然被他弄得有点不好意思,明明让他帮了忙,反又受他道歉,遂无畏道:“无妨,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你不必介怀!”
小女娘便是如此,单纯天真,对人毫不设防备,裴澈若有深思地看了她一眼。沈瑛感受到了注目,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抬脚踢起了泥土。
再待耐不住了,便道:“我还有事,先行走了。”
“女公子,我今日也是特意来见你的。”裴澈快言打断了她。
“我?”沈瑛指了指自己,她又不是个很重要的人物,何以特意来看她?“你找我甚么事呀?”
“围猎之事为一。”裴澈悠悠地走了几步,“这第二是为旧事。”
沈瑛最烦人说话卖关子,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嘛?绕来绕去不还是要说?“你直接说好了。”
裴澈道:“女公子还记得我赠你的金创药吗?”
沈瑛点了点头,她差点就忘了这事儿了,原来从这时就受他恩惠了。
裴澈道:“说也难言,我是来讨要那青玉瓶的,若是女公子用完了,可否还给我?”
沈瑛心道:完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青玉瓶她第三日就拿去给阿兄用了,他阿兄惯不是个惜物的,保不定已将那瓶子丢了。
裴澈见她不语,补充道:“那玉瓶原是我大母赠与我阿母,我阿母又赠与我的,我一时将其弄混了,便让羡羽送了你,说来,也算不得什么好物,只为一个念想,我也不该来讨回的,只若女公子无用处,丢了倒也可惜。”
真是完了!还是三代传承之物!我要是说丢了,岂不麻烦大了,这人以后有的是理由说我欠了他的债,沈瑛暗叹了口气,面露难色道:“我回头就…拿给你。”
裴澈道:“不若我现在就待女公子去拿。”
沈瑛顿时慌了神,急道:“我才想起来我现在有个重要的事要去做,明日…明日我亲自给你送去。”
“哎—女公子。”裴澈正待与她说他并不着急,便见她身子一闪,提着裙摆远去了。
裴澈不由哼笑了一声。
正待此时,只听得一娇柔的声音传来,“世安公子。”
裴澈回头一看,正是穆婉,她今日一身藕粉曲裾长裙,更显柔婉,只是这柔婉之人非是真的柔婉。
穆婉向他行了一礼,目光流转地看着他。
裴澈别开了眼神,语气冷淡道:“你应当叫我世子。”
穆婉顺着他的话道:“喏,世子。”
裴澈这才看她,“在沈府中,我们还是少见面为好。”
穆婉道:“我知晓了,不过…”她顿了顿又道:“我还是想问世子一事。”
裴澈蹙了蹙眉头,道:“不该问之事就不要问。”
穆婉恳切道:“虽然世子帮了我,我不甚感激,可这一事,我还要问的。”
裴澈背了手道:“问吧?”
穆婉道:“世子是喜欢家妹吧?”
裴澈脸色沉了沉,没有承认,只道:“你只是她的表姊。”
穆婉道:“在我心中,我一直拿她当亲妹妹的,我也非是想管世子的事,只是…”
裴澈眼皮一抬,直接戳穿了她的心思,“你既想说又何必惺惺作态,直说就是。”
穆婉自嘲地笑了笑,“世子能否不要喜欢她?”
裴澈冷笑道:“你当你是谁?竟然想决定我喜不喜欢谁?”
穆婉咬了咬唇,“世子,你知我爱慕您的…我是无法决定您喜欢谁,只是希望…不是她…”
“你爱慕我?”裴澈走近她,狠狠的盯着她看,“别说谎了,你这种人是不会爱人的,你只爱你自己。”
穆婉被他数落反而笑道:“世子应当看到她父女是如何相处的吧?我姑父是绝不会让她与您有任何接触的。”
裴澈不屑道:“你认为你沈将军能阻止的了我?”
穆婉道:“不能,但他可以阻止她的女儿,媤媤是不会忤逆她的阿父的。她虽看起来率真爽朗,其实心如明镜,她最是知道自己要什么的。所以,以她的性子是绝不会为了一个猜不透之人去忤逆她的亲人的。”
裴澈往后退了半步,失笑道:“你还真是了解她。”
穆婉反道:“世子难道真的看不透吗?媤媤她并非难懂之人。您既看懂,又为何会这般?无非是因为难以控制被她吸引。您说我这种人,我是何人?其实您和我是同一种人吧?人啊,越缺什么就越向往什么,所以我们才会被至纯至洁之人吸引。”
裴澈却道:“我和你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