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条斯理观赏着三人的狼狈:“也是,温司事乃是同盟会座上宾,我不过是岌岌无名小人物。可惜啊……云山主再器重栽培,也是枉费苦心,抵不住有些人吃里爬外。”
源源不断的守卫踏入血河,各个内力高得出奇,顾天姝等人动作果然逐渐慢了下来。
瞧见这一幕,守卫头领哼笑一声,瞥了眼顾天姝:“关于这一点,相比顾门主也是和我感同身受吧?”
一黑衣守卫被断首时喷出的鲜血溅了顾天姝一脸,她舔了一口嘴角,眸子里闪过猩红:“你少转移重点,你们这腌臜摊子还在同盟会挂了名不成,谁批准的?顾赫明知道此事?”
顾天姝语气里没有半分疑问,笃定似的语气满是嘲讽,像是一眼就洞穿了幕后的某些真相。
“哦,这么说顾女侠很相信令兄了?”守卫头领还是那副笑脸,他重重吸一口气,好像血腥对他而言是什么大补品。
“让开!”顾天姝暴喝一声,紧接着,她伸手在佩刀一寸一寸捋过。
温景恪听顾天姝语气没有要舍己为人的意思,依言退避,眼见那长刀在饮饱了主人的鲜血之后,刀身浮出赤红,刀铭逐渐浮现——吾宁甘。
顾天姝双瞳是与刀身如出一辙的红,她歪了歪脖子活动筋骨,随后提着刀直指守卫头领:“鬼话这么多,不如你亲自做鬼去吧!至于这地方,倒是毁了干净。”
还没开打,她已经给在场敌人下了判词。
随后的战斗,顾天姝用实力证明,她确实有判定生死的资格。
血红长刀在烈日下闪烁着璀璨光辉,像是美轮美奂的宝石,可惜顾天姝手里的只能是杀人利器,她长刀高高扬起,就要对着在场的最后一个活口劈下。
“顾前辈手下留情!”温景恪看顾天姝是真想把人都杀干净,匆忙出声阻止。
顾天姝留了情,但不多。
她斩断方才大放厥词之人的四肢,在惨嚎的背景音中重新打量着温景恪,她歪了歪头问:“你是傻子吗?”
温景恪一愣,还是解释道:“顾前辈,此地具体情况怕是还得留些活口……”
顾天姝收刀,眼神像是清明了些许,接过秦钊递来的擦血帕子,捏了捏眉心:“这狗东西有一句话说得没错,鉴花村在同盟会某些人那里是挂了名的,你即便留下证据,又打算让什么人证明公道呢?而且萧潇雨能找到这里来,证据什么的,想来已经准备好了,还用得着你操心?你一个清白正直的剑客,又不是阴谋家,既无所图,为什么自找麻烦要和他们抢活干?”
只会打架的温景恪无言以对,未知全貌,要说是要主持公道就更是好笑了。
顾天姝一锤定音:“这里交给萧潇雨吧,你就别管了。”
她环视一圈,干活的还是只有三个人,窝在自己家里的居民都关紧房屋,只露出一双眼睛偷看,不敢出来。
“他爹的!”顾天姝一脚踩在凳子上,给自己缠绷带,咬牙切齿道:“那臭娘们跑的倒是快!”
很快,宁之筑等人等不到温景恪归来,主动找了过来,算是给顾天姝添了把手。
又过了些时日,萧潇雨就如同顾天姝所说,派人来将此地看管起来。
期间还有一件好事,萧潇雨跑路时候遇到林疏月,顺手丢了解药给她,后来经过苏绵绵查看,正好适用林疏月所中之毒。
事了,没什么温景恪等人能做的,便打算告辞。
离别当日,顾天姝听说温景恪等人要去雾兰溪,表情微讶,就要同路。
她很有风流侠客不羁的性子,想说什么说什么,蹭车时候还很没礼貌地打听温景恪:“你这样性格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想要给同盟会做事呢?同盟会也不是一无是处,但是有些方面……你懂的。”
这题宁之筑会,他抢答道:“因为他是大傻子。”
温景恪:“……”
顾天姝脸上闪过恍然。
温景恪:“……两位,我还在这里呢。”
其实温景恪不傻,真傻的悟性不佳,鲜少能成为武林好手,他只是不适应同盟会这块土壤,没办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找不到自己的位置而已。
出于感谢,萧潇雨从鉴花村拾掇了一架轻便舒适的马车,供几人再次上路。
林疏月对换了个地方毫无所觉,她只要枕着温景恪大腿,沐浴在这个男人的气息,就像是获得了某种自己都不知道的离奇安全感,就能酣然入梦。
风轻日暖,一行人继续往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