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副将,杨棯非常顺手且骂骂咧咧地接过了练兵的重任,给快脱力的御厨一个眼神,示意他把叶将军押送回帅营。
坐进营帐的叶无忧抱着大白馒头感动不已,他眼睛还是睁不开,三俩口并一口快速啃完,强撑着眼皮把最后一口咽进肚,然后直挺挺倒进青竹香的床褥间立刻失去了意识。
再睁眼,床边多了个人。
“我靠!”叶无忧随手拎起身边的的头盔往人头上砸去,杨棯差点因此得工伤。
“是我!”杨棯没好气扶正自己的头盔。
“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我营帐干嘛!”叶无忧惊恐地捏住被子往脖子上提。
“将军咧,太阳早就晒屁股了,您要不睁眼看看呢?”杨棯无语,营帐内外都亮堂堂,叶无忧显然还是没睡醒。
叶无忧再次大惊,掀开被子鲤鱼打挺坐起身,他捂住惊吓过度而有些胀疼的小腹,缓了几秒后急急忙忙去找床边的盔甲。
“我怎么又睡过头忘记晨练,杨棯你别干站着,快来帮本将军一起找盔甲!”
“敢情你早上在梦游。”杨棯握紧拳叹气。
“啊!对,我早上好像出过营帐……”叶无忧盘腿坐在床上,后知后觉地把一床里衣拨进被子底下,暗自庆幸。
还好杨棯是个鼻子不好的泽兑,不然他这满屋子的青竹信香,还真不好解释。
“洗把脸吧,你这几日怎么像被妖邪吸干精气似的,睡不醒了。”杨棯冷脸端过盆砸在叶无忧面前,自己转身走到叶无忧演练的沙盘后,驻足观看。
又补了一觉,加起来,叶无忧足足睡了快六个时辰,叶无忧自己都惊了,不用杨棯提,他主动撩起袖口把左手先行递过去。
“一月前和虏轫交手后,边境最近一个月安分过头,军营里别是混了蛮敌进来给我下了什么毒。”提到北蛮,叶无忧甩出臭脸,杨棯闻言面色稍缓。
“你脑子还在啊,我还以为被什么馒头……嗯?”他刚刚看过沙盘,上面兵卒移动的痕迹很新,知道叶无忧没有丢掉自己守疆主帅的责任,杨棯欣慰地搭上叶无忧的脉。
杨棯:……?
叶无忧本来还想嘻嘻哈哈遮掩几句自己肾虚的故事,但杨棯古怪的面色让叶无忧直接噤声。
“……你什么表情?”叶无忧奇怪道。
怎么他军中的大夫,只要给他把脉,一个两个就都露出这种自我怀疑的表情,像他没救了似的。
“别吵。”杨棯不太自信地换了只手继续搭脉。
叶无忧干脆把另一只手也架到桌上,任由脾气不小的杨大夫杨副将随意挑选。
奇怪,怎么能是……杨棯操.着怀疑自我的神色又搭上叶无忧右手的脉,他深深看了叶无忧,小腹一眼。
“看哪呢?!”叶无忧不自在地缩回手挡住杨棯视线。
“将军近日胃口如何?”杨棯神情已经开始恍惚了。
“吃嘛嘛香,陛下送来的厨子手艺十分合胃口,我都吃胖了,还是陛下体恤我们,不比那蛮敌,粗鄙!”叶无忧抓住机会夸赞了一番萧允安。
杨棯完全没听见叶无忧在说什么,他沉浸在自己的震惊中。
叶无忧的脉圆滑流利,如珠滚玉盘……通俗来讲,是喜脉。
杨棯知道自己的顶头上司是坤者,也知道自己顶头上司刚历完雨露期,但是……但是……叶无忧怎么能怀孕呢?!
叶无忧那小子竟然会怀孕!!!谁信呐!!!
月前叶无忧还凶残地设计诱敌,一个人单挑五百蛮敌前锋……按这一个多月的脉象,那时候就该怀上了。
哦不!他月前竟然放任叶勉一个孕夫独自诱敌!
“……将军没中毒,但末将学艺不精,待末将去问问军医。”杨棯踉跄起身,差点摔在营帐门前,他匆匆走出门,转身前往军医营帐内摇人。
杨棯没一会就把军医请进了叶无忧帅营,叶无忧趁杨棯出去遛弯的功夫,已经将萧允安的一床铺里衣藏好。
军医问了杨棯一路叶将军的身体状况,杨棯支支吾吾,除了“将军嗜睡”外,怎么都开不了口,军医直觉不妙,他掩住沉重的表情,亲自去摸脉。
军医:“将军又把自己身体折腾出什么新毛病,把杨副将吓得都不敢说话。”
“本将军就是最近几日犯春困,杨棯把不出什么问题硬要押你过来。”叶无忧大方伸出两只手,他笃定杨棯面色差是因为被自己拂了面子,“小题大做。”
“将军不爱惜身体,说不定是什么绝……”军医半开玩笑的话语堵在喉咙口。
搭上脉后,军医的神情和刚才的杨棯如出一辙,他不敢置信地看看叶无忧,又看看杨棯,最后目光同样停在叶无忧小腹前。
“本将军这是……”叶无忧心里一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