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这是在撩她吗?裴瑾宁轻轻咽了口口水,咬着筷子在心里想着。
“不要咬筷子。”温柏杼轻声开口,又轻笑一声,“那我开始了?”
得到裴瑾宁的同意,温柏杼取下吉他,低头调弦。弦钮拧动的细微声响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裴瑾宁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她,灯光从侧面打来,在她睫毛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上次没注意看,这次才发现。”温柏杼突然说,“你瘦了。”
筷子突然被死死咬住,裴瑾宁停下动作,开口道:“几个月就见了几面,你就来评价我的体重?”
“不止。”温柏杼指尖拨过琴弦,一声低沉的泛音荡开,“还黑了两个度——又没涂防晒?”
没等裴瑾宁回答,她开始弹一首老歌,旋律很轻,像是怕惊动什么。裴瑾宁记得这首歌——温柏杼十八岁生日那天,在阳台上哼过。
但歌词变了。
原版的“风停了,云散了”被她改成“案卷堆高了,咖啡凉了”,嗓音低低的,带着点揶揄的笑意。
裴瑾宁终于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篡改经典?”
“即兴创作。”温柏杼的拇指擦过琴箱,“反正你也没在认真工作。”
话确实没说错,裴瑾宁哑然失笑,筷子在桌子上轻轻敲着。
悠扬的琴声继续,唱到一半,温柏杼又突然停下,她歪头看向裴瑾宁:“你心跳声太吵了。”
裴瑾宁挑眉:“你幻听?”
“姐姐,你没好好吃饭。”温柏杼指了指她握在手里的筷子,“每分钟敲桌面37次,比你平时敲笔的速度快12次。”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
然后裴瑾宁笑了,真的笑了,眼角浮起极浅的细纹:“你记这些没用的数据做什么?”
温柏杼低头继续拨弦,声音混在旋律里:“科研习惯。”
已经被研究所同化到这种地步了?裴瑾宁又一次没忍住笑出声,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心里却在盘算着温柏杼什么时候学的吉他。
难不成真的是专门为她学的?
不可能吧,这些东西学起来,还挺麻烦的,温柏杼平时也很忙,应该是抽不出时间专门学的才对,估计是小时候被温豫霖逼着学的了。
在心里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裴瑾宁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在琴声上。
只不过她心里在想什么,温柏杼却不知道,要是温柏杼知道的话,估计会哭笑不得。
为了这个吉他,她特地主动去找许知青学了一段时间,当时许知青看到她跟见了鬼一样,听到温柏杼要学弹吉他表情更加像见了鬼。
结果在听说温柏杼学吉他是为了给裴瑾宁听之后,许知青的态度顿时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立马答应了下来。
于是乎温柏杼就开始了特训,每天上完课做完实验就是跟许知青学弹吉他,以至于裴初闻都有点怀疑温柏杼是不是在和许知青密谋什么邪恶的事情。
唱完最后一段,温柏杼手指按住弦,余音颤悠悠地悬在半空。
裴瑾宁吃完饭放下筷子,起身从衣帽架上取下外套:“走吧,送你回去。”
温柏杼没动:“我弹得怎么样?”
“难听。”裴瑾宁说着,不由自主往上扬的嘴角却出卖了她,“谁教的?我要打差评。”
这口是心非的样子看上去可太有意思了,温柏杼笑了笑,开口撒娇:“姐姐……我刚来就急着赶我走吗?要不要这么冷漠?是没有休息时间了吗?”
温柏杼这是在跟她撒娇吗?裴瑾宁愣了愣,耳朵又红了起来。
怎么感觉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奇怪了啊喂!正常朋友之间难道也会又撒娇又暧昧吗?
裴瑾宁想不明白,她摸了摸下巴,迅速避开了目光:“那你再待会吧。”
“姐姐就吃这么点,不再多吃点?”看到裴瑾宁的反应,温柏杼轻笑一声,起身拿起了饭盒,揶揄道,“姐姐是个工作狂魔就算了,居然连饭都只吃这么点吗?难道想着减肥?”
她能说是因为身边的这个温柏杼实在是太吵了吗?时时刻刻都有在撩拨她的嫌疑,总感觉怪怪的......
可朋友的关系是她自己承认的,温柏杼也没有干出什么别的事情,相比之下,她可能才是做了更多越界的事情的那个人啊,这下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