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居庸怄气得拍了一下方向盘:“呵!萧唯言,你不讲武德!你知法犯法!”
过了信号灯后,很快接到管盈的来电:“你在哪?刚才我们发现走错了路,为了赶上Hermes店的预约,我们临时调了头。你是不是跟丢了?”
“我看见了!”他正气头上,料管盈一定是开了公放,干脆一棒子都打死,“你们几个居然为了一个包,违反交通规则?我可做不到,而且我在这里就是个外国人,我又不是律师,我怎么敢跟上,难道我该跟你们一样发疯吗!”
他如果脑子不清爽,真的跟上了萧唯言,那才是犯傻。
对面安静了一会儿,管盈语气尴尬:“我们也后悔了,刚才一时冲动...那,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不就是DubaiMall那家Hermes,有手机还怕找不到路?说不定我还比你们先到呢!”郑居庸没好气,挂断了电话。
之后,管盈也没再打来。
站在Hermes那家店门前时,他还是来迟了,管盈与佳薇已经进了店,只有萧唯言被留在门外等着他。
萧唯言送上一瓶Hermes店员赠送的矿泉水:“居庸,还好,你刚才没有跟着我变道,不然就真麻烦了,我真是后怕。”都到这时候了,萧唯言还说得出这种话来。
郑居庸旋开瓶盖,一股脑喝了下去,既然女人们都不在,他不打算给对方留什么脸面:“呵,我是头疼,又不是傻子。”
萧唯言笑了笑,掏出一盒Marlboro香烟:“是,呵呵。那边有吸烟区,要不要来一根?”
“不好意思,我不吸烟。”他斩钉截铁地拒绝,让萧唯言一时难以再度示好。不过,两个男人傻站在Hermes门外的一排游客队伍旁,处境确实有些尴尬,“我不吸烟,但也不介意别人抽,走吧。”
吸烟区里面已经有不少烟民,大多是被女人们“寄存”在这里的,手边脚边各自看管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其中也不乏中国同胞。
萧唯言找到一个角落,默默点了支烟,解瘾似地猛嘬了一口:“呵呵,难得。其实太早吸烟,对你们年轻人也没什么好处。”说话时,烟雾随着口鼻吐纳喷发。
郑居庸呛眯着眼,向旁边避了避,挤进了角落,才得了一小处净土:“吸烟对年纪大的更没什么好处。而且万宝路这种烟太粗硬了,大多数中国人都不喜欢,华子就挺好。”
“哈哈,你不抽烟,怎么知道这些?”
“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郑居庸眯着眼,狡笑得浅显易懂。
萧唯言顿了顿,不与他计较,浅浅回笑了一下,又低头吸了一口:“你好像很不喜欢我。”
郑居庸交叉起双臂:“你也不喜欢我吧!而且我们两个大男人,在这里说喜欢不喜欢的,你不觉得很矫情吗?”
“呵呵,是有一点。”萧唯言单手掐着烟,往身旁的烟桶抖了抖烟灰,把话题扯了回去,“其实万宝路一开始并不难抽,它以前是女士香烟来着,只不过卖得不好,后来还倒闭了一阵子。你听说过李奥贝纳么,他是美国一位很有名的广告人,是他后来改变了营销策略,把万宝路定位成西部牛仔的男子汉形象,口味才变得这么粗犷。对了,听说你对F1很感兴趣?舒马赫千禧年的五连冠,你随便翻一张他的照片,衣服上全印着万宝路,所以它的烟民还是很多的,只是国内不常见。”
律师的嘴,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天南海北,无一不是他的谈资,连郑居庸也听进去了:“萧律研究的东西还挺多。”
萧唯言很快就抽完了一根,掐灭了烟蒂:“呵呵,只要是一辈子要用的东西,我从不随便选。”
烟雾缭绕,四目相对,彼此都确定对方不算友善。
郑居庸转头望了望店门口,也不知她们到底进去逛了多久,买个早就看准的包何至于逗留这么久呢,他实在和眼前这人话不投机。
偏偏萧唯言这时候突然单刀直入:“管管她,比我想象的还要在乎你。而你,也不像我之前以为的那么清白。”
郑居庸莫名心跳加快,彷佛自己暗中刚做了坏事,就被人抓住把柄。
萧唯言向前一步,带着一丝冒犯:“作为她的男朋友,我想我有必要知道,你是真的身体不舒服,还是为了留下来故意找的借口?”
他此刻正像法庭上被对方律师起诉质问的嫌疑犯,早就自乱了阵脚,言语交锋,他还不是萧唯言的对手。
好在对方的电话突然响起,是管盈打来的:“我们在结账了,但还需要提供过往历史消费记录,达标才能配货,我记得你的应该够,你要不要进来一下,以你的名义帮佳薇一回?还有,你接到人了吗?”
她没想到他会到得这么快。
“好,我马上去。”
郑居庸幸运地获得了一个暂时休庭的机会。
萧唯言在转身离开之前,将一根万宝路塞进了他Polo衫胸前口袋:“居庸,Marlboro这名字其中一个含义是,Man always remember love because of romance only. 我作为过来人,应该提醒你,不要被短暂的浪漫冲昏了头脑。”
看他离开,郑居庸将那只香烟凑到鼻前嗅了嗅,气味冲得很。还好萧唯言并不是西部牛仔,暂时并未打算用武力解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