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忙，现在不在，”小孩子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值得汇报一通。

这个寒假吴敏带着郑肃只来了一次，过年前，一大早就敲门，温想云晨跑回来正好和她撞上，穿得珠光宝气，左手挎着包，右手牵着还没睁开眼的郑肃。

看到温想云的第一眼就热情地打招呼。

说着，今年他们一家去国外过年，中午就要出发，过来向外公外婆道别。

等开了门，见了人，把一路上对着温想云说过的话，再说了一遍。

说过话，婉拒了外婆留下吃饭的请求，急匆匆拖着郑肃小了楼。

每逢节日前后，吴敏都会带着郑肃过来吃顿饭。

温想云进厨房帮忙，洗完菜，还想着帮忙做些什么就被外婆赶出厨房。

然后就被郑肃像个小尾巴似的自己往哪里走他就往哪里走，温想云进厨房就是不想被郑肃问东问西，这下好了，郑肃更不放过自己了，尤其无力的被拉到沙发上坐下，郑肃拿着那本《宇宙故事》坐在旁边，温想云抬眼就看见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脑袋的外婆笑着看着自己和郑肃，还有悄悄打量的外公，外公外婆想让自己和郑肃培养感情，和母亲拉近距离，在离开后有人能照顾自己，有个依靠。

幸好吴敏不在，气氛不会那么尴尬。

于是，假期的倒数第二天，温想云除了吃了外公外婆做的美味大餐，还半被迫和郑肃培养了一天感情。

“嘟嘟嘟”

“电话还是没人接？”温想云轻声合上卧室的门，客厅里还亮着一盏台灯，灯光有些昏暗，只足以照亮以沙发为界限的一圈。

“你说不会出什么事了吧，”郑肃睡在外公外婆卧室，所以外公外婆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压低声音说着话。

外婆语气惴惴不安。

“你个老婆子说什么话呢，能出什么事，”外公厉声打断。

“你小点声，想云和小肃都睡了。”

一遍一遍的按着便捷通话键“1”，拨着还是无人接听的电话。

温想云从厨房里倒出两杯温水，坐到外婆旁边。

本该在下午来接郑肃的人怎么到了约定的时间点还没联络，当时只觉得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于是留下郑肃看了会儿电视。

眼见时间越来越晚，外公外婆不免担心起来，帮郑肃洗漱完，哄睡，这才躲到客厅来打电话。

虽说吴敏在温想云这里印象分不怎么好，但也不认为她会是这么不靠谱一句话都不说的人，就算是当初离婚离开的时候，也是在通知之后后消失，即使只有“我要走了”最简单不过的几个。

外公嘴上说着多大人了能出什么事，但注意力始终在外婆的电话上，早该睡觉的点披着外套坐在沙发上，连钟情的报纸都放在了一边。

“外公，你先把药吃了，”看着有些焦急的外公外婆就知道外公还没吃药。

“手机静音、没电关机、不在身边，这些都有可能，”温想云安抚两人焦躁的情绪。

“或者，联系过郑肃父亲没有，或许两个人在一起？”

外公外婆对视一眼，两个人还没联系过郑岩峰。

当初吴敏和前夫离婚之后，没住在家里，再回家就是三个月之后，把结婚证拍到两个人面前，地产开发商老板、比她大三岁，无父无母，结果一起婚，但是没有孩子，三言两语介绍了郑岩峰的身份，宣告了结婚同居的事实。

说好了不办婚礼，挑了个时间，一起吃了个饭，那次是外公外婆第一次见到郑岩峰，一米七左右的个头，微胖，对待外公外婆彬彬有礼，看起来还算不错，但也可以算是唯一一次，之后郑岩峰没去过外婆家，逢节也只是让吴敏带着郑肃和礼品过来一次。

两位对郑岩峰的态度颇有微词，但后来温胜日入狱，温想云被接了过来，两位老人的想法彻底扭转。

外婆一拍大腿，“我来联系，我记得联系方式被我记在一个小本子上，我找找。”

“外婆你慢着点，”温想云扶了下因为匆忙起身而踉跄的外婆，从电视柜里翻腾出一个巴掌大的小本。

“找到了，”外婆有些老花，几乎趴俯在台灯下，距离电话本不过十多厘米的距离也有些辨别不出来。

“我来，”外公一把拿过电话本，蹲在外婆旁边。

杯壁的凉意渗透从内至外，温想云把杯子拿回厨房，重新换上温水。

拿出手机，和吴敏的对话依旧停留在“新年快乐”，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犹豫几秒，果断点开对话框，删删减减最终打下几个字，“什么时候来接郑肃。”

客厅里，电话已经接通，“…小敏的电话打不通。”

外婆有些高昂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里更显得尤为清晰。

沙发上的两个人彻底放松下来，外公有端着姿态坐了回去。

“好好好，郑肃我会照顾好，你们有时间过来接，没什么大事…”

电话打的时间不长，掌心的水杯还是温热。

“我就说没什么大事，你就瞎担心。”

外婆瞪了外公一眼，“净说些风凉话，刚才急的团团转的人不是你了。”

“去去去，去睡觉，别碍我的眼，” 外婆气不过外公风凉话，拍了外公两巴掌。

“想云也去睡觉，明天还要上学，”这会儿，外婆彻底放下心来，即使对外公板着脸，语气里也透露着轻松。

“都去睡觉”，温想云指指马上就要指向10的时钟，对她来说倒不算特别晚的时间，于两位老人而言已经不算早。

温想云没遇见也没关心郑肃是怎么回去的，就像是那条没有回复的消息，存在非存在，掀不起丝毫波澜。

跟着钱苒早早的安排好的狂欢计划，吃过午饭回来的时候正看见郑肃一个人上了辆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