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苒:[胖哥烧烤,四点半,不见不散]
[/扣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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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苒最近沉迷谍战剧无法自拔,发个消息也做出地下接头的味道,不仅她自己,连带着群里的温想云和赵暮晓也配合起来,钱苒说做间谍的最大要领是狠人话不多,所以连带着最近群里的消息精简不少。
[/扣扣],温想云回了一句,以示自己马上就要到了。
五站,再步行六百米左右,就看见钱苒站在路口挥手,“想云,想云。”
两个人先见面,等着赵暮晓在烧烤摊汇合。
来来往往的人逐渐多了一些,还有自行车和电动车见缝插针的往前钻,钱苒专注在手机上,应该是在忙着联系赵暮晓,于是温想云伸出手虚虚半拥着钱苒走到路口对过的小型便民超市门口,超市在拐角,南侧多处一小块空地,三个和外婆差不多年级的奶奶坐在小马扎上边磕着瓜子边聊天,温想云带着钱苒站到旁边。
钱苒的眉头紧皱,还在戳着手机飞快的打字。
到烧烤摊的时候,赵暮晓还没到,两个人先排着队。
“赵暮晓到哪里了?”
“不是,”钱苒摇摇头,“是她还没回我的消息。”
屏幕里的聊天气泡清一色是绿的。
“没回消息?”
温想云拿出自己的手机,一问三不知的群里的消息从开始的“扣扣”,到“晓晓”、“晓晓到了吗?”、“我和想云在路口,等你”…
钱苒悔不当初,“上次她凭空请假的时候,我们就该打破沙锅问到底,让她给蒙混过去了。”
钱苒说的是上个学期赵暮晓在群里失联,老孙告诉两人她请假了,但是怎么都联系不上,后来半天联系不上的人在群里发了消息。
温想云给赵暮晓打了电话,应该还在外面,赵暮晓的一声喂伴着雨声透过听筒穿了过来,说了句我没事电话就被挂断,再打过去就没人接,钱苒在群里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赵暮晓也只是模棱两可的说有点些急事,需要处理,再三追问下只是说家里的长辈联系不上,发现摔伤了,带着去医院,没注意手机,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后来,钱苒给赵暮晓塞了一个充电宝,让人一定放在身边,结果现在又又又完失联!
她现在只想指着赵暮晓的脑子,问问看,她这样的好记性是怎么考到自己前面的。
两个人点的烤串已经八成熟。
“要不要去赵暮晓家里看看,从这边绕一下,扫一辆单车,十几二十分钟就差不多,”温想云听着第三遍仍旧无人接通的电话,提议。
“行,”钱苒毫不犹豫的答应。
烤串挂在钱苒单车把手上,温想云骑在前面领路,穿过纵横交错的小巷,离小区门口就只差几步路,两个人该步行。
温想云的手骤然被握住,温想云怔愣一瞬,看着两人窝在一起的手,还有掌心温热的触感。从什么时候开始,温想云没和别人的肢体这么亲密接触过,想了半晌,回忆起来的却是粗糙的掌心,冰冷、厚重千斤,黑压压一片,罩得人喘不过气。
“快走快走,赶得及,我们就能抓个正着。”
不过钱苒并不知道温想云在想些什么,到了这里,她已经知道走哪条路近,已经可以雄赳赳气昂昂带着人往前走了。
不过三五秒,温想云回过神,一边跟着钱苒,小心躲避周围的人,一边右手拿出手机,往赵暮晓对话框里发消息,单手不好打字,于是就把钱苒出品撒娇系列表情包往上砸。
六七分钟的路被两人硬生生缩短成了四分钟,两人站在楼下,掌心的濡湿在冷静下来两人间变得有些湿冷。
“赵…暮晓,”钱苒定定立在原地。
人站在一楼层楼梯后面,被挡住了大半,没戴眼镜的温想云模模糊糊并没有看清眼前的人影。
但是,钱苒看见了,顺着钱苒手指的方向。
两个人都瞧见了站在楼梯拐角的人,正举着胳膊梳理着头发,已经理的差不多了,但细看下,及肩的长发短了一截,下摆参差不齐,左右不对称的贴合让人产生诡异的不合适,衣服凌乱上面还落着几根头发,裤脚上泥点,鞋上落着脚印。
对上两个人热切的目光,赵暮晓脑子猛地一滞。
钱苒已经先一步跑到赵暮晓身旁,小心翼翼又犹豫不决的伸向左侧颧骨,被头发遮掩下的一处青淤。
“你怎么会这样,谁打的,疼不疼,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是不是我们今天不发现那就继续放我们鸽子,什么都不告诉我们,”碰都不敢碰,钱苒又气又急。
“不疼,真的,没事,”赵暮晓笑笑就要安慰两个人。
“你还笑得出来!不许笑,”牵一发而动全身,嘴角翘起来,伤口也跟着动,钱苒厉声。
温想云站在几步下的台阶,冷静到近乎执拗的看着赵暮晓,什么都不说。
赵暮晓张张嘴看着两个人,要解释:“我…”。
温想云转身下了楼梯,“你们先上楼,我马上就回。”
“那你去哪儿?”钱苒扯着嗓子在后面喊,温想云却没回头。
只一眼她就能确认那些伤口的来源,那些摆脱不掉又恶心至极的东西。
“我们先上楼,”想云肯定是生气了,钱苒定定思考,她得和想云打好配合,思索着,语气也强硬起来。
一只手颤颤扶上赵暮晓。
“那个…”
钱苒一记飞眼。
“我是想说,地上的烤串拿着吧,毕竟,放在地上不太好,”这个时候最恰当的做法就是不说不叛逆,所有事情都顺着两个人,只是那落在地上足足四个人饭量的烤串,扔在楼梯口实在是不合适,尤其烤肉的香气还在勾着她的鼻子。
顺着赵暮晓的视线,钱苒才想起那袋从出锅就拎在手里的美味,不知道什么时候松了手,落在楼梯口。
“那个…”很好的掩饰好尴尬,“等着,我去拿。”
“姑娘,你没事吧?”药房柜台的阿姨收过钱,迟疑的看着温想云,一脸关切。
“我没事,”喑哑低声回复道。
接过塑料袋,把打包好的东西包在红艳的围巾里,往回走,冬末的劲风像是在拼了命的把最后一点力气用尽,吹过裸露在外的肌肤像是刀刃掠过。
寒冷让人平静。
走进楼宇,砖瓦砌成的墙把风挡在外。两颊依旧像是被刀刃留下两道深不可愈合的伤口,干涸的、冰冷,蔓延到下颌。
吱——,老旧的防盗门不管怎么轻手轻脚也掩盖不住的尖锐的喑哑,门没锁。
钱苒正半趴到赵暮晓身前,右手拿着根棉棒,正斟酌着对赵暮晓唇角的伤口下手,听见门开的声音回头。
“想云,你终于回来了,”一副终于看到曙光的神情。
钱苒只是有点直线条,说到底也是心思细腻敏感的人,之前相处的时候赵暮晓从来都没有遮掩过有关于自己家庭的事情,在她刻意避开敏感话题的时候,赵暮晓自己反而不甚在意的提起,心疼的感受倏地就燃烧成了同仇敌忾的火焰。
随着三个人的亲近,温想云的“神”的形象也逐渐在钱苒眼里升华,话还是不那么多,但更擅长一鸣惊人;会害怕但胆子大,疯起来谁也压不住,赵暮晓是这么评价的,不过钱苒还没见过这一面,能把事情处理的妥帖的人也会是个小傲娇,再搭配上她小巧的巴掌脸,简直“萌”到没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