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高峰的缘故,车走一段就要停一段,一个急刹车,温想云被副驾驶的安全带护得好好地,膝盖上的一堆零食却叽里咕噜就滚了下去,温想云想拦都来不及。
梁遣年很明显也没料想到会有这一出,堵车本来就是个考验耐心的事情,他自诩不是个急性子,半颗心分在旁边的人身上,却被横插进来的小轿车点起了火气。
别人都老老实实走着,就你着急!
上下扫打量一圈,三两下稳住方向盘,第一时间转向副驾驶的人,“没事吧?”
沉默几秒,温想云摇摇头,棒棒糖的最后一点残留也化在唇舌间,弯腰就要把落在脚边的东西捡起来。
梁遣年也看到了落在副驾驶底下的东西,即使七零八落地在地上散了不少零食,温想云膝盖上没有落下的零食也小山似的冒了个尖,几乎与胸腔齐平,温想云弯腰都费劲。
这些东西全部都是梁遣年的杰作。
从梁遣年三个字第一次在窗台前被叫起,他的心嗡地一阵,第二声、第三声,心脏挑动的频率好似被一双无形的手牢牢掌控,像是认了主一般。
他从来不是瞻前顾后的性格,更不是头脑一热胡乱行事的毛头小子。
他却难得认真地把他的平平无奇的事业心,复杂的人情来往各式各样的东西过了一遍。
卡着时间点,看到了在学校门口被好友抱头痛哭地蹲在路边,被路过的小姑娘送了糖,一个人呆愣愣地坐在一边,来来往往几辆车却纹丝不动。
然后一个快步成了她的救“糖”恩人。
温想云却像是掉了魂一样,只是静静看着他。
把糖递到嘴边,温想云也是没顶嘴,顺从的一口咬下去。
然后就真的跟着他上了车,周围人不明所以的打量,让梁遣年觉得自己的行为是个诱拐祖国花朵的邪恶怪人。
温想云然后才一坐下,就和变戏法似的,一个接一个的东西往她的怀里放,不仅仅是让温想云怀里抱了一堆,更是把撕开包装的零食一个接一个的投喂。
把掉落在最手边的零食收拢起来,梁遣年的胳膊就伸了过来。
温想云瞧着横在胸前的手,不知所以然。
“不用捡了,这里有,伸伸手就能拿到。”
就像哆啦A梦开了任意门,还是东西掉进去出来有加倍效果的那种。
顺着梁遣年手臂的方向,温想云看到了因为他的拉扯而现于人前的一大堆零食,原本应该是在副驾驶后面放着,被梁遣年拉着放在中间,方便温想云一伸手就拿得到。
她怀里的那些和这些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温想云仿佛这才拨云散雾般,摇摇晃晃的回了神般,清晰地感受到了眼角的细微滞涩,还有明显的饱腹感。
“不用太吃惊,”梁遣年故作谦虚。
可是只一眼,温想云便感觉,他脸上分明写的是不用太佩服我的骄矜。
再看看又一次伸过来的手。
梁遣年的喂食游戏就此终止。
新开袋的薯片被温想云毫不留情的推了回去。
梁遣年显然还没注意到副驾驶不再是一个乖乖接受投喂的仓鼠。
“…也不是很惊讶,”温想云的声音里带了一些很久没说过话的喑哑。
“真不吃了?”梁遣年嘴里是问句,却好似已经知道了温想云的回答,把东西放到一边。
过了堵车的最高峰,车越开越顺,梁遣年却感受到了落在右边脸上火辣辣的视线。
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有种什么坏事都做了的心虚。
半晌,稍稍动了动有些僵硬的右半边身子。
就听见副驾驶的温想云开口,“梁遣年。”
“嗯,”一秒空当没留,梁遣年立马应声。
接着梁遣年继续,“目前只是确认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