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醒来之时,冰心正自行疗伤调息。此时的冰心面色惨白，额头上不断冒着冷汗，似是痛苦至极。她总是这样，为了他忘却了她自己，这一幕为何……如此熟悉，脑海之中蓦地浮现出一段有些陌生的记忆碎片，刚刚想要深入探究，却又感到头痛欲裂，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冰心。

翻涌的心绪蓦然变得安宁，说不出的恬静愉悦。冰心睁开眼，就看见白子画凝望着她。专注柔和，情深入骨。

下一刻，便剧烈地咳嗽起来，白子画看到这一幕心头猛地一跳，手有些颤抖的握住她的腕间。

一探之下，脸上的血色一刹那全部退去，“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冰心在内伤未愈的情况下，分裂了本命莲子，损伤了本源，她是在用她的生命为他续命！他早该想到的，卜元鼎之毒何等霸道，等闲之物如何加以压制。冰心直直地凝视着他赤红的双眸，缓缓地拉开他的手，近乎冷漠的反问道：“你真的不知道吗？”

白子画木然，良久良久，才低沉地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他话语为竟，她没有说话，这么多年的朝夕相伴，她怎么会不知道他说不出口的话呢，可是这一次，她不愿再为他的逃避找借口：“只是什么，说啊！”

白子画凝望着她的决绝的神情，深吸一口气，手指按住心口，喃喃道：“只是因为你爱我，如此而已。”她的眼中缓缓地凝结了两颗洎珠，顺着眼角慢慢滑落，终于落在地上，嘴角却扬起一抹足以颠覆天下的笑容：“我爱你，白子画。”

说完这六个字，仿佛终于有什么情绪控制不住，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崩裂碎落，她伸手抓住了白子画的手腕，指甲几乎抓到他的肉里,“所以，我要离开你。”说完，她转身而去，脚步虚浮，几乎走不动。

白子画只觉得指尖一路滚烫，直烧到心里，痛不可抑，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无法思考。无垢不知何时醒转过来，“去追她吧，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的！”白子画愣愣地望着无垢，那一瞬间，六界、长留都成了虚妄，他脑海里只有这样一个念头，她离他如此近，伸手就可以拥入怀中的距离，追不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