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绝情殿冰心的寝殿,白子画怅惘失意地看着殿中熟悉的摆设,心中只觉得绝情殿仿佛又回到了最初,那么的冰冷孤寂。此时此刻,他只觉得分外的难以忍受,待要转身离去之时,惊觉无垢已然到来。
无垢直直的看向白子画的眼底,像是要看透他的心底,“子画,你要放弃她了,是吗?”白子画静静地看着无垢,良久,一言不发转身离去。无垢站在远处,不急不缓道:“子画,情之一字,比山高比海深,比风轻比云淡,关键是在你怎么看!若你决定放手,我将一直守候在她身边。”
白子画脚步一瞬间凝滞,极力控制住回头看他一眼的冲动,依旧不置一词。无垢看着白子画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喃喃自语道:“子画啊子画,难道你真的看不出来,她离去之时那决绝的神情吗?她是在用她的生命在爱你,若是不能再爱,她会行至极端的!”
白子画在无垢走后,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花千骨近日因为手绢被霓漫天收走,一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便来到厨房做了一碗桃花羹,欲将桃花羹端给白子画食用之时,便听到了无垢对白子画的问话,下意识地躲藏起来。
白子画身中卜元鼎之毒,实力大损,而无垢心不在焉,两人均没有发现拐角处的花千骨。花千骨在无垢走后,便追着白子画的脚步来到塔室,正好听到白子画的痛吟。心中一惊,她一挥手打开塔室的门,正好看到白子画昏迷在地。
她将白子画挪至一旁的榻上,她的功力虽然已经今非昔比,却还不到足以压制白子画体内卜元鼎之毒的时候,突然想到她体内的毒应该可以以毒攻毒,以指为刀划破手腕,将血送至师父唇边。
白子画似是在沙漠之中尝到了久旱的甘霖,抓住花千骨的手,拼命地吮、吸起来,花千骨紧咬双唇,忍受着失血的疼痛,尽力配合着。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刹那功夫,也许已经是一个时辰了,花千骨感觉到师父骤然松口,口中喃喃,唇角染上的殷红血迹使他看起来倍显妖娆。花千骨俯首趴在他的唇边,想听清他究竟说的什么。“心儿”即使白子画气息微弱,花千骨却也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这两个字,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劈。
玄尊,师父在昏迷时口中喊的竟是玄尊!为什么,师父不是已经决定放弃她了吗,为什么下意识喊的却是她的名字?还喊得这么亲密,一股无力感霎时涌上心头。
是不是无论她做什么都无法取代玄尊在师父心目中的地位,不,师父,忘了她吧,你还有小骨,小骨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翌日清晨,白子画悠悠醒转,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眉峰忍不住紧紧蹙起。白子画推开塔室的门,花千骨正在门口徘徊,看见他的身影欣喜地跑了过来,拉住白子画的手臂急忙问道:“师父,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