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池觉得自己是喜欢喀戎的。
他穿到这个世界,是在荒星上的。天色永远是浑浊的灰。那是一块连星际地图都懒得标记的废弃星系。
能活下来的生物,不是疯的,就是狠的。
沈池至今记得那个风雪肆虐的傍晚。他蜷缩在废弃采矿站的通风管道里,身上裹着从垃圾堆翻出来的隔热膜,嘴里还含着半块发硬的营养膏——那是他翻遍三个垃圾处理站才找到的“晚餐”。
那天,暴风雪来得太突然,他躲进通风管时,右腿已经被冻得失去知觉。
当管道的金属板被暴力掀开时,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可能是拾荒者,也可能是巡逻队。但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沾满雪沫的军靴,往上是被风雪浸透的黑色作战服,那道身影蹲下来,半张脸笼在面罩的阴影里。
“还活着?”那个高大的军雌蹲下身,呼出的白气在面罩上结霜,“命挺硬啊。”
喀戎。虫族帝国最年轻的上将,那个单枪匹马端过星盗老巢的狠角色,解下了自己的防寒斗篷罩在他的身上。
沈池永远记得那一刻的温度。带着陌生人体温的斗篷裹上来时,他像个傻子一样哭了。喀戎显然被吓到了,手忙脚乱地翻遍所有口袋,最后掏出一块融化的巧克力:“喏,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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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成为我的雌侍吧。”当沈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神情真挚,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袖口的蓝宝石纽扣,他以A级雄虫的身份向帝国申请了特许缔结,这意味着只要喀戎愿意做他的雌侍,就可以走雄虫法庭,变成两个雄虫之间的利益纠纷,免除喀戎必须要做雌奴的责罚了。
“你的军衔和职务都不会变动,我会给你最大的自由。”声音顿了顿,带着几分恳切,“我不想看你被那些规矩束缚……我会保护你的。”
这话说得足够诚恳。
他应该早点让喀戎成为他的雌虫的,可他就是跨不过心里那道坎。他是地球人,是直男,怎么能接受和一个比自己更高大、更强壮的“男人”在一起?光是想象和这个比他高大太多的军雌亲密接触,就让他后背发紧。
所以即使面对喀戎几次三番的示好,他也一直拖着……更何况主星上有那么多温顺的追求者,会红着脸给他送手作点心,会为他一句夸奖欣喜若狂。
他享受着被众星捧月的感觉,怎么舍得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
即使他在刚来主星的时候说过想要一生一世一双虫。
[今天也看到沈池冕下了]
[简直是天使]
[喀戎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
[沈池冕下真的好体贴]
[就算被拒绝也还愿意支持他……太温柔了]
[他好善良……为什么会有人拒绝他]
尤卡脸色发黑。
而喀戎只是安静地望了他一眼,上一世也是这样,那时候,他刚被沈池保下来免去了剥翼刑,但也被折断了翅膀,剥夺了军衔,植入了奴隶芯片,他跪在审判庭上,听着议会宣布他将作为罪雌被分配给某个素未谋面的雄虫。他以为自己会被拖进某个贵族的惩戒室,成为一只被驯服的雌奴——直到沈池出现。
“做我的雌侍吧。”沈池当时也是这样说的,语气温和,眼神诚恳,“我会像对待雌君一样对你。”
喀戎曾经以为自己绝不会低头。他曾在战场上立誓,如果有一天必须臣服于一位雄主,那也一定要以雌君的身份,堂堂正正地站在对方身边。可当现实碾碎他的骄傲时,他才发现,原来底线这种东西,本就是用来被打破的。
“冕下,我记得……我已经拒绝得很明确了。”喀戎语气平平。
沈池还想再说什么——
下一秒,登记系统发出清脆的“滴”声,光幕瞬间跳转,亮起蓝光,一纸婚契自动生成,身份变更一栏盖上金色印章,完成了同步。
柜台内的工作虫小心翼翼地从设备中取出文件,走到喀戎面前,双手递上。
“上将,这是您的……婚契。”
“您的身份已更新为‘雌君’。”
沈池站在原地,脸上的表骤然凝固。他目光死死盯着光幕上的“雌君”字样,喉头轻动了一下,像是要说点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的眼神迅速变得复杂——有错愕,有不可置信,也有一种难以启齿的懊恼。他原以为自己是最后一根稻草,却忽然发现,对方根本就不在乎他那点“体面”。
[喀戎登记成了雌君???]
[???????]
[疯了?他不是罪虫吗?]
[是雌君诶!]
[沈池不是还在劝他做雌侍吗哈哈哈哈哈]
[我记得他把奥菲冕下撞进医院欸!结果不仅没事,还……?]
[你敢信吗?像打了虫皇一巴掌结果被封为虫后]
[这剧情我昨晚梦到都不敢这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