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菲正跨坐在喀戎身上。
雌虫的身体仍带着一丝轻微的颤意,灼热且难以名状的躁动随之而来。他的雄主沉沉地压在他身上,体温和触感一寸寸渗入他的感官,双胞胎的声音忽然在身旁响起,挑衅的语调轻轻扫过他的意识边缘。
喀戎眼眸微阖,意识浅浅浮回表层。或许是热意太过难捱,他微微仰起身往后躲了躲,干脆双肘撑地,仰视着覆在自己上方的雄虫。
雄虫对双胞胎的话毫无反应,浅粉色的眼底仿佛只盛着他,眸光微动间,他甚至看见了自己的脸,潮红的面颊上贴着汗湿的棕发,被咬破的下唇肿胀着,甚至下颌还挂着未干的涎液。
雄虫顺势俯下身,舌尖贴着雌虫胸前的沟壑处一点点舔舐掉咸涩的汁液。
随着雄虫的喉结轻轻滚动,雌虫胸前的轮廓突然大幅度地抖了一下,皮肤伴随着舌尖的触感细微颤动。
这种当众的亲昵让喀戎脊椎发麻。余光里,双胞胎灼热的视线如实质般扫过。他知道有些雄虫热衷于在众目睽睽下享用雌虫,甚至喜欢多虫游戏为乐。但想到奥菲可能也沉迷于这种群体狂欢,他的肌肉就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
他不想要观众,不想要分享,不想看到其他任何人觊觎雄虫的目光。可雄虫似乎对这种关注很是受用,甚至有意无意地在众人面前展示着他们的亲密。
事到如今他依旧他摸不透奥菲的真实想法。是真的喜欢他,还是只把他当作可以随时展示的战利品。
纷乱的思绪让他的反应慢了半拍。直到神殿双子挑衅的话语在火光中炸开,喀戎才惊觉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为揣度雄虫的心思失了神。
双胞胎显然已经厌倦了旁观者的身份。他们眼中的情绪越烧越旺。取而代之?不,现在他们有了更大胆的想法。
为什么不加入进去?为什么不让这场缠绵变得更加疯狂混乱?
在那个蛮荒的远古时代,虫族围着篝火载歌载舞,火光摇曳中,雄虫与雌虫的四目相对就足以点燃整个夜晚。看对了眼?那就直接在星空下幕天席地尽情释放最原始的冲动,没有什么比这更自然的事了。
维洛迦和厄里芬从小就在帕尔米隆星长大,什么贞洁观念,什么矜持克制,这些虫族帝国社会的条条框框从来就不是为他们而设的。
在他们的世界里,欲·望就是最诚实的语言,快·感就是最真实的交流。今夜的篝火晚会,正是他们期待已久的狩猎场。
现在,最诱虫的猎物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维洛迦的手指悄然探出,径直伸向奥菲的尾椎骨根部——那是雄虫尾钩生长的位置,异常敏感。
指尖距离皮肤不过一寸,那片脆弱的神经带就提前感知到了侵犯,悸动感自脊椎攀升至脑干,电流般窜过全身。
奥菲呼吸一顿,肌肉本能地绷紧,胸腔发出一声近乎哽咽的轻颤,整只虫像被抽掉了力气般一下俯趴下去,金色的发丝散乱而柔软,带着体温与细汗,轻轻蹭过喀戎的颈窝,在雌虫的皮肤上带起一串细小的战栗。
喀戎瞬间察觉到了什么。他的瞳孔霎时收缩,尚未平息的潮热被另一种更本能的情绪替代。
——怒火,大概。
他的反应很快,几乎是在同一秒,肌肉贲张的手臂已经环住雄虫的腰身。一个利落的翻身,将雄虫笼罩在身下。这个动作带起的气流掀起了奥菲额前的碎发,露出他因敏感而泛起潮红的脸颊。
漆黑的骨翼倏然展开,翼膜上狰狞的脉络清晰可见,骨翼横扫而过,破空声尖锐刺耳。
一条胳膊落在了地上。
鲜血从整齐的切口喷涌而出,在沙地上泼洒出凌乱的图案。
奥菲在喀戎身下轻轻喘息,他侧头看向维洛迦,他的右臂已经自肩而落,翻滚着掉在了地上,五指甚至还保持着探出的姿态。他的视线又缓缓移回喀戎脸上,湿润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餍足。
他很享受这场因他而起的冲突与鲜血。
被争夺、被守卫、被占有。
在更古老的虫族时代,那些雌虫会为了争夺心仪的雄虫,在神明的庇佑与凝视下,展开一场汗与血的厮杀。胜利者就可以在神明的默许下,将那只雄虫据为己有,一夜、甚至永远独享。
奥菲并非来自那个时代,可他对于这样的场景生出了一种异样的熟悉。瑰色的眼底一点点浮出原初的愉悦。
维洛迦维持着手臂伸出的姿势愣了半秒,直到失去知觉的痛楚滞后袭来。
不可置信的表情仅仅维持了一瞬,他没有捂住伤口,也没有后退,他站在原地放任肩膀的血喷涌而出,他的眼睛一点点睁大,唇角一点点翘了起来,神情中透露出诡异的亢奋。
厄里芬微微抬起下颌,眼神中闪着同样的亢奋。
此刻安静得可怕,篝火燃烧的噼啪声格外清晰。
所有虫都屏息凝神,视线不约而同地聚焦过来。
涅法的身影从虫群后快速走来,长袍翻飞。他没有立刻查看伤势,只是抬手释放出数条银白色精神触手,精确地缠绕住双胞胎颈间的抑制项圈。
一声轻响,两道锁扣应声解开。
维洛迦肩部的肌肉组织开始蠕动,喷涌的鲜血肉眼可见地止住了。
“谁能告诉我,这是发生了什么?”话虽这么问,他的目光却径直投向了奥菲。
奥菲缓缓支起身子,铂金色的发丝沾着细沙。
他歪着头,眼神缓缓地,从维洛迦身上滑过,又掠过厄里芬,最终落回喀戎的身上。火光在他眼底跳动,将毫不掩饰的愉悦映照得十分鲜明。
奥菲的嘴角先是微微扯动,随即突然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
起初只是几声气音般的轻笑,从喉间溢出时还带着颤抖的尾调。很快,笑声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失控。他仰起头,铂金色的发丝在沙地上散开,笑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尖锐,在空旷的海滩上不断回荡。
他的眼角渗出泪水,顺着太阳穴滑入鬓角。笑声里带着病态的欢愉,目睹这场血腥冲突让他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当笑声终于渐渐平息时,奥菲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泪花,胸口仍在剧烈起伏。
双胞胎清晰地读懂了这份欢愉的源头。
在远古时期,为争夺心仪的雄虫而战被视为最崇高的仪式,奥菲的笑声就像祭祀时的鼓点,在为这场即将开始的争夺助威。
厄里芬的眼神更加炽热。他目光锐利地锁定喀戎:“以燃烧的火焰为证——我们在此向您发起挑战。”他的声音微扬,“依照帕尔米隆的古老传统,胜者将获得与雄子共度月夜的殊荣。”
维洛迦捡起地上的断臂,将它掷入燃烧的篝火,火焰窜起,烧得更旺:“以血肉为祭,请神明见证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