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倒还真有可能,说不定就是他自己恶事做尽才遭到了报应!”
“就是!”
“老天显灵啊这是!”
白渝听着周围人莫名其妙的话,有些没听懂。
但她并不觉得这是一起自杀案件。
眼看着那官府的人就要收拾东西抬起那尸体收工离开,白渝正欲开口阻拦。
但她还没出声就先听到了来自身边人的清冷嗓音。
“这不是一起自杀,是他杀制造的伪自杀。”
白渝抬起一双杏眸,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都是惊异和崇拜。
周围围观的人和官府的人听到裴铭这句话,都有些难以置信。
“他在说什么?”
“官府的仵作都判定了自杀,他居然说是伪他杀?”
“他到底是什么人啊?居然敢顶撞官府?”
“看他们一身打扮,好像是外地来的!”
“怪不得敢顶撞官府!”
那用手帕捂着口鼻看不到模样的少年郎听到他这句话却没有怒意,反而有些意外的开口:“你为何觉得这是一起伪自杀?”
裴铭正要开口解释,就被他补充的一句话打断了:“如果你说不出个所以然,就要被定下一个顶撞官府的罪名,你可清楚?”
裴铭抬眸,对上那少年郎的眼睛,没有说话。
白渝看着裴铭,她知道裴铭不做没有把握的事,竟然裴铭敢出口这么说,就说明他已经看出了端倪。
“你不说话,是解释不出来吗?”那少年郎有些等不下去了,急忙的开口。
裴铭沉默半响后,才悠悠出声道:“我能先看看尸体么?”
此言一出,又惊呆了一大片人。
“一个外地来的,果然胆子大!”
“可不是嘛!居然还要看尸体!这可是挑战官府的威严!”
“外地人就是莽撞!”
“看他等会被官府扣押该怎么办!”
“也太嚣张了!”
人群愤愤不平,检验尸体的仵作也有些恼,但他身边的少年郎却沉静的可怕。
白渝听着周围人议论裴铭,心里很不舒服。
她冷下声音开口:“不知官府大人觉得,这是一起自杀还是他杀?”
裴铭垂眸看她忽地冷下的脸,挑了下眉。
那少年郎被她问的一噎,转头又觉得自己被挑战了威严,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你什么意思?”
“如果官府大人也觉得这是一起自杀案件,方才仵作下判定后,您为何不宣布就此结案呢?”
闻言,众人又议论了起来。
“她说的有道理啊,如果官府真觉得这是自杀,刚才应该就结案了。”
“是啊,但是官府什么都没说!”
“难道官府自己也觉得这是伪自杀?”
“你们看那官府的长相,不就一个小孩子,他能懂什么?”
“那好像是官州大人的儿子,听说他以前没来明州城时也破过不少案子!”
“见都没见过,吹的吧!”
“估计就是说着唬人的!”
那少年郎听到下面的人这么说,一下就有些暴跳如雷了,手帕一丢,抬手指着他们就骂起来:“你们什么意思啊!老子好歹也是破过不少案子的,可是名正言顺的破案官!”
“那你倒是说说,这究竟是一起自杀,还是他杀?”
“我……”少年“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白渝看着周围人指指点点的声音,她听着很不舒服,又开口道:“方才我师兄说是伪自杀,官府大人不信,竟然官府大人自己也没有判断,不如就让我师兄看看尸体,如何?”
那少年又沉默了下来。
这沉默的时间有些久,白渝趁此刻踮起脚凑到裴铭耳边,小声问了句:“师兄,你真的有把握看出那尸体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吗?”
裴铭低声:“有。”
“好!”白渝仰起脸看他,笑眼弯弯,“我相信师兄!”
裴铭也勾了下唇。
白渝朝着那少年再次开口:“官府大人觉得如何?”
少年身边的仵作有所动容,扭头看了一眼少年,像是在询问他的意见。
那少年也不知是为何,方才白渝怎么问都不松口,此刻被那仵作少年看了一眼,就突然松了口。
少年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就这么办。
侍卫将白渝和裴铭两人放了进来。
仵作少年掀开盖在尸体身上的白布。
裴铭走上前,垂眸打量着地上的尸体。
果然是刚才距离远了闻不到味道,此刻一靠近尸体,那腐烂的臭味就传出来了。
裴铭皱紧了眉,下意识抬手捂住了鼻子。
他蹲下身子,凑近看了一眼尸体身上的伤口,在脖子处,他看见了一道很深的勒痕,像是被人用绳索从背后勒出的,也像上吊自杀。
裴铭在这两种可能里徘徊。
紧接着,他的视线往下,平静的眉目忽然间微微皱起。
他看见,死者的双手手心都有很重的一道勒痕,几乎与脖子那道勒痕形成一致。
看到这个,裴铭心中有了肯定。
他目光垂下,黑睫微抬,深邃的眼看着那具冰冷的尸体,低声开口。
“这是他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