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烟再次醒来，是被针尖戳手背的疼痛刺激的：“……哪个歹人想害我！”

眼前晃过一丝可怖的银光，随即，一只手覆到他眼皮上，强行夺取他的视觉感官，掌心冰凉的触感盖过痛觉：“别动。”

季庭渊的手怎么跟暖宝宝似的。

大热天的，林小烟全身上下还烧得热乎着呢。他下意识伸手捂上季庭渊手背，想把季庭渊手掰下来：“你手干嘛这么热？难道你也生病了？……哦，不对，你是分身，不会生病，而且虽然我现在发烧了，但现在是自然室温高于三十度的酷暑，没开空调的话，感觉一团空气热也正常……”

季庭渊：“……闭嘴。”

林小烟见他纹丝不动，又努力了一把，就安分下来了。

但睫毛仍窝在季庭渊掌心，很有存在感地颤动。

季庭渊深吸一口气：“别动。”

林小烟：“啊？我哪动了！”

林小烟委屈得不得了：“气死我了，你欺负我现在体弱多病动弹不得是吧？我不过生个病，分身就能称大王了，这世间还有没有王法？你等着，我烧退了就收拾你。”

季庭渊没应，打完一针退烧液，才把捂住林小烟眼睛的手放下。

林小烟第一反应就是喊家居智能开空调：“……奇怪，空调明明开了啊，怎么我家分身的这团空气还是热的，难道我给分身设置了什么隔热术？”

季庭渊：“……”

季庭渊：“早餐想吃什么。”

林小烟震惊：“啊？已经是早上了啊。”

他竟然从昨天傍晚一觉睡到现在，看来真是累得病倒了……都怪这个偏要在他退休下岗前降世的神明！

对标往前九百年的神职人员，林小烟又有点心理不平衡了。

好在他及时点开手机，认真地看了一边银行账户余额的数字，提醒自己工资还没花完，千万不能倒下！

就这样用金钱将自己调理回优秀牛马。

深吸一口气，他对季庭渊露出顽强如野草的微笑：“哈哈哈，我这一觉睡得真久呢，感谢工作让我一次性拥有如此绵长充实的睡眠。哎，还是有点累，懒得煮饭了，我去楼下买点早餐吃吧。我等会就回来，季庭渊你在家乖乖看家哦。”

“不用。”季庭渊摁住他肩膀，“你还在低烧，我下楼。”

林小烟健康状态依旧低迷，这时的身体屏障薄弱，下楼吹风又要感冒，季庭渊坚决不让他出没必要的门。

林小烟：“啊？哈哈哈季庭渊你真是爱开玩笑，你一团碰不到实物的分身，怎么拎早餐袋。再说了，就算能拎，早餐铺阿姨也看不到你啊，只能看到一团空气里飘浮着几张钞票……”

季庭渊：“我碰不到吗？”

季庭渊蹙眉，加重了捏他肩膀的力道。

林小烟：“我没骂你啊季庭渊，我的分身碰不到东西没什么丢人的啦，哈哈哈……”

林小烟：“？”

似乎感受到什么并不熟悉的触感。他缓缓呆滞。

然后，有点僵硬地侧头，望向那只正在捏他右肩的手。

在看到季庭渊与他的睡衣布料直接接触的指腹时，视觉与触觉接收的信息终于重叠。

他一时不可置信，盯着那只带着触感与温度的手，愣了很久。

季庭渊等了一会，发现林小烟并未给出设想当中喜出望外、兴高采烈的反应，认为林小烟是真的还没发现自己能碰到他了。

季庭渊：“还感受不到我吗？”

或许触觉灵敏度降低也是林小烟这次生病的并发症之一。

为了让林小烟清晰地体验到神明的触碰，季庭渊想，直接接触林小烟的皮肤效果可能会更好。

林小烟穿着短袖睡衣，领口宽松，并不整齐地挂在林小烟脖颈间。季庭渊松开他肩膀，手指勾住领口往下拽了拽，露出林小烟一边肩膀，然后用手心覆上他的肩。

手下的肌肤蓦地僵硬，季庭渊问林小烟：“现在呢？能感受到我了吗？”

似乎是想让林小烟感受得更深切，那只覆在他肩膀上的手开始移动。指甲划到什么东西的时候，林小烟浑身哆嗦了下，不知道什么感觉，像要重新发高烧了？呼出的气息碰到跟前的季庭渊身上，又弹回来，也热得要命。

“……”

林小烟一下推开季庭渊，燥着脸说：“好了！差不多得了！”

季庭渊的手被迫离开林小烟。

他有点不悦，不知道林小烟为什么不让自己碰他。但看着林小烟蔓延上红晕的耳根，还有躲闪着不敢看他的表情，他发现自己也不讨厌林小烟这样的反应，所以最后并没有发出控诉。

但季庭渊又想说点什么，他委婉地问：“林小烟，能感受到我，你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