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钟后，俞琢声蹲在地上，羞愧难当。

林小烟把季庭渊暂时关进卧室里，蹲到俞琢声身边：“对不起俞琢声，我没提前告诉你，让你误会了……”

俞琢声把泪花摁在小晕脑袋上，看了看他，又看回狗，沉默良久后，艰难出声：“你家不是养猫吗？这哪来的狗？”

林小烟：“额，这个是前两天捡的。”

俞琢声：“那他呢？他是谁？”

林小烟：“额，这个嘛，这个……”

林小烟支支吾吾，遮遮掩掩，扭扭捏捏。

看他这副浑身不舒坦、像浑身痒还不去洗澡的状态，俞琢声瞳孔一紧，一个并不美妙的阴谋论浮现在心头：“难道说……”

林小烟屏声敛息。

“……难道说，这是猫变的？！”

俞琢声越琢磨越笃定：“第一，季庭渊和猫从来没有同时出现过；第二，季庭渊和猫都跟你关系匪浅，第三，季庭渊从来没有否认自己是猫，猫也从来没有否认过自己是季庭渊，真相已然浮出水面！……这不行啊，林小烟，私自豢养猫妖是犯法的，你带他去特殊局登录过身份信息没？不过没关系，就算你不愿意，只要你不欺负人家，我一定会帮你保密的！”

虽然，季庭渊从某些程度上来说，真的是他“养在家里的会给他打领带的猫”变的，但：

“我们这个世界没有妖怪，也没有特殊局，这是你从哪本小说里看的？你怎么不说他是我的分身呢。”

俞琢声自信作答：“分身？可分身最多就是一脑两用吧。虽然本体和分身之间的即时记忆可能不同，但从根本上来看，这俩共用同一个意识，思维模式和行为习惯不会差到哪去。但你看那个季庭渊，他跟你完全就是两个人嘛，你哪有他这么会装逼！就他那个眼神，轻飘飘一掷下来，全世界都被他装到啦！”

俞琢声：“是不是祝老师派你来实时抽查我的奇幻实践学概论？嘿嘿，早在去年二战神职人员资格认定时，我就将它们挑灯夜战、烂熟于心咯！”

因为专业第一被免除认定流程、导致对分身知识半点不了解的林小烟：“哦。这样啊。”

脑子再稍微转一下，林小烟就要细思极恐了。

他赶紧把俞琢声撵了出去。

他不管，书里讲的也不一定全对嘛，不然季庭渊还能从哪来呢……对吧？

·

被祝真萦强塞过来的工作，是视察南方神殿的修建情况，顺便向公众汇报进度，会见几个领导、参加几个饭局。

这种抛头露面的事，原本多是祝真萦去，但他临时有私事要处理（据他所说，林小烟对此持怀疑态度）。

作为神明的第一负责人，这事自然就落到林小烟头上。

神殿竣工的剪彩仪式安排在晨曦初现时，以此来敬示为世间带来光芒的神明。

说人话就是，仪式凌晨六点就正式开始，凌晨四点就要进场准备，而林小烟他们凌晨三点才下的飞机。

眼睛都没合过就又要开始工作，林小烟真的撑不住，候场时偷溜回房车上，倒在季庭渊身上狂打哈欠，泪眼婆娑：“道理我都懂，可神明自己这个点压根也没醒吧。”

季庭渊：“嗯。”

是的，他往常的作息和林小烟同频，工作日六点半后起，休息日无限延长睡眠时间。

姜絮不赞成他的猜测：“但是，神明也不需要睡眠啊。”

这次出差，姜絮和另一位助理也跟来协助。

“也是。”林小烟被她说服了。

不过，季庭渊虽然也不太需要睡觉，但他对睡觉态度很积极。在他还经常熬夜的那段时间，还没到正常睡点，季庭渊就飘飘然来到他跟前，仗着能穿模，很近地挡在他跟前。

季庭渊从肉眼上看是实心，但又能随意透过现实物品。

这导致在林小烟视线里，就是一张书桌上插着一位无腿男人，他手还搁人家腰里面，隐匿得无影无踪。

第一次撞见时，林小烟险些吓得魂飞魄散。最后自然是弱弱地被迫睡觉，还因为被吓得气虚腿软，精力消耗，入睡后都没精神做梦。

综上，季庭渊在不需要睡觉的情况下，依然很爱睡觉，同理，神明也可以是。

林小烟在心底跪求神明也染上爱睡觉的毛病。

仪式开始，他带着另一位助理溜回现场。

此时，车里就仅剩留在场外处理工作的姜絮、和等林小烟下班的季庭渊。

姜絮对着笔记本电脑，通常敲敲打打，时而左顾右盼，偶尔眼神飘忽。

季庭渊：“你身体不舒服？”

姜絮：“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季庭渊：“可以。”神明光明磊落，没有无法解答的问题。

姜絮：“在神迹降世第四天、小烟连轴转三天光荣病倒回家休养后的第二天，的早晨，你是不是帮他打了领带？”

季庭渊：“嗯。”没什么好掩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