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室的灯光忽明忽暗,远处传来沙漠风暴的呼啸。
林琳蜷缩在床角,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麻醉的效果消退后,鞭伤像火蛇般盘踞在她的脊背上。剧痛再次袭来,林琳死死地咬住嘴唇,直至殷红的鲜血渗出,喉咙里挤出一声压抑的呜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林琳的意识在灼热与寒冷间浮沉,高热让眼前的景物开始扭曲——她好像梦见自己变成了威雀威士忌。
林琳似乎看到金色的液体在酒杯里缓缓旋转,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的感觉也清晰地在她口中重现;昏暗的仓库中,粗糙的指腹按在仓库密码锁上,金属按键冰凉坚硬,0713——数字在黑暗中泛着微光,门锁发出沉闷的"咔嗒"声,仿佛是梦境与现实的交界。
奇怪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至,毫无预兆地涌入她的脑海。那些记忆片段虽然支离破碎,却异常清晰,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强行植入她的意识之中。
林琳猛然睁开眼睛,冷汗早已浸透了后背。
她竟真切地感受到扣动扳机时指尖传来的冰冷金属质感,仿佛那触感还残留在指间。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如同一场噩梦,久久挥之不去。
舌尖上,似乎还残留着昨晚那杯威雀威士忌的苦涩味道。
这些记忆碎片在她的脑海中不断拼凑、交织,令她的心跳陡然加快,耳边似乎还回荡着枪声和低沉的命令。
她下意识地紧握拳头,关于威雀威士忌的回忆在她脑海中翻腾、碰撞,仿佛她亲身经历。
“威雀威士忌”——林琳的脑海里快速地闪过一些模糊的影像和感觉,但当她试图抓住这一闪而过的思绪时,它们却像烟雾一样消散了。
医疗室的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了一条缝,安娜和马克像两道影子一样滑了进来。林琳趴在铁架床上,背部缠着渗血的绷带,听到动静时猛地攥紧了床单——直到看清是他们,紧绷的手指才缓缓松开。
“你们怎么来了?”林琳压低声音,声音沙哑而虚弱。
“我们担心你。”安娜眼眶微红,轻声回应。
“你逞什么强。”马克低声责备,眉头紧锁,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责怪,但更多的是对林琳的关心,“现在好了,伤成这样。”
“我没事。只是皮外伤,很快就会好。”林琳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她微微仰起脸,沙漠里稀薄的阳光落在她的睫毛上。与2号相比,她至少还活着。
尽管训练营费尽心思剥离孩子们身上的人性,但孩子们心中的光芒却如同荒漠中的绿洲,顽强地闪烁着。
然而,看着林琳苍白的脸色和颤抖的睫毛,马克没好气地叹了口气,嘴里嘟囔着:“你总是这样,烂好心。”话虽如此,马克心里却清楚,自己何尝不是这份“多管闲事”的受益者呢?如果当初不是林琳为他求情,他怀疑自己早就被无情地丢在那片荒无人烟的沙漠中,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想到这里,马克的语气再也强硬不起来,他无奈地说道:“下次别再顶撞教官了。”
“谢谢你们来看我。我很开心。”林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感情,稍作迟疑后开口道,“其实,我有事情想要拜托你们……”
就在三人低声交谈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林琳迅速示意两人安静,眼神中流露出警惕,紧张地望向门口。
医疗室的门发出一声“吱呀”,缓缓被推开,克莱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安娜和马克立刻紧张起来。但克莱默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两人,命令道:“别打扰她休息,快点出去。”
林琳看着安娜和马克,低声说道:“你们快走吧,小心点。”
安娜和马克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悄悄地离开了医务室。
医务室的门轻轻合上,克莱默端着一杯水,缓缓地走到床边:“好好休息,别再惹麻烦。”她稍作停顿,接着说:“那些孩子的尸体还挂在基地的中央广场,你也不想自己被挂上去吧。”
林琳接过水杯,指尖微颤。她垂眸,心中翻涌的怒火与无力交织。深吸一口气,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轻声回应:“我会的。”
然而,她的目光却透过窗棂,似乎想要穿透那片无情的沙漠,寻找一丝希望的光芒。
夜风裹挟着沙粒,无情地拍打着医疗室的铁皮窗,发出沉闷的响声。头顶的灯泡摇晃不定,投下摇曳不安的光影。
林琳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但此刻她顾不上这些——她必须确认从威雀威士忌记忆中窥见的细节是否真实。
马克和安再次娜偷偷溜进医疗室,安娜则警惕地守在门边,耳朵紧贴门板,听着外面的动静,确保没有人会突然进来。
“怎么样?”?林琳压低声音,手指紧紧攥着床单,紧张地等待着答案。
“我们验证过了。”?马克蹲下身,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皱巴巴的纸包,里面是一小撮盐粒。?“按照你说的,我们趁教官不在时溜进他的私人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