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他只会觉得你该去神经科看一看。”监视员怕沈务辞不放心,又补充了一句,“要是他发现了,我可一把他这段记忆消除,不会造成影响的。所以……你给我赶快起来!”
原衪听到这句,冷不丁僵住身子,再回神时,瞥到沈务辞倚靠在卫生间的门上,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早上好。”
“早。”原衪打完招呼,泼了几把冷水在脸上,让脑子清醒一下。毛巾用力地抹了一把脸,对有人要删除他记忆百感交集,不是害怕,而是迷茫,他有些不知道人的存在意义,这个世界是什么鬼,而他自己呢……
原衪从齿缝中挤出一个字,强行结束了自己乱成一团的头脑。
他和沈务辞两个人早上各人骑一辆自行车上学,原衪骑得比沈务辞快几个节拍,沈务辞跟个老大爷一样不紧不慢地蹬着自行车尾随原衪。
清晨学校旁的马路仿佛弥漫着战争的硝烟,原衪一度觉得这很适合新手来锻炼驾车技巧,提前见识一些素质感人的人。
离学校还有好一段距离的马路上,车开得赛□□飞车,到学校前马路的转角处时,车多的早已经拐出一个长长的尾巴,这时候你以为只是单纯地排队吗?不!360度花式插车随时上演,车头和车屁股之间咬得很紧。
汽车抢了电瓶车前进的道,大爷大妈就不管不顾地破口大骂,车里的人反正窗户关着,两耳不闻窗外事,有些脾气火爆的大妈甚至会直接拍着车窗骂上几句,发泄完内心的不爽和不满。
一句话概括,谁也不让谁。
这也苦了要下车的学生,走这不行,那里也不行,陷入两面夹击的困境。
晚上沈务辞躺在床上,无聊得很,就让监视员给他讲点睡前故事。
一天到晚要么被当作免费陪聊要么提供叫醒服务的监视员深吸一口气:“你都多大了?我24小时随叫随用吗!知不知道让人休息!”
曾经24小时随叫随到,当代牛马……劳模的沈务辞感同身受了一下下,抖了抖肩膀:“好吧……”
监视员的耳边终于恢复了安静,它在心里感叹,没想到沈务辞还算个人。
还没到10分钟,监视员周围又响了沈务辞压低的声音:“要不……我们聊聊天吧。”
监视员简直要扭成麻花了:“……”
夜色如水,月亮仿佛从水里漂泊的小船,听取这每一个人夜里的心声。
沈务辞想到班上最近又转来一个女孩子,她的名字是阮暮。在身份上,和他和原衪打小认识。听说是从创新班下来的,班里人传的原因千奇百怪:有人说她跟不上班里节奏,压力太大才申请回到普通班的,也有人说,她跟班上一个男生谈恋爱,分手了,心里承受不了就转班了……
兴许是职业的原因,沈务辞总会对转校生之类比较特殊的人群多上点心。阮暮不只是皮囊长得好看,骨相也极佳,整个人气质也是让人移不开眼的。因此,沈务辞平常也很关注她。
但后面一次月考中,这个女孩的年级排名是208名。说不上出彩,也肯定不算差。但和沈务辞平常打交道的一些一直年级第一的女主还是差了些许。
此外,阮暮一个月经常会请假,频率稳定在三次左右,一请就是一整天。
“她是不是去看心理医生了?”班上有人揣测道。
“应该不是,隔壁班那个心里有问题的一开始晚自修不上,也不睡觉,回家就是睡觉。这样一阵子那个男的又不来上学了,听说他家里人请老师给他在家里补课。”一个同学不怎么认可,“我看阮暮挺正常的啊,而且她请假次数也不多啊,可能只是累了吧。”
“这么频繁还不多,我也想像她一样请假,可恶!”
“哎呀,这么说人家也不好啦……”
沈务辞对这些不感兴趣,但直到有一天,他好像知道了阮暮的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沈务辞瞳孔皱缩,脑子一片空白,胳膊上鸡皮疙瘩密密麻麻起来了。
他可能知道了这个惩罚世界的真正意义所在……
沈务辞眨了眨眼睛,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如何开口:“那个……”
须臾当沈务辞组织好语言准备表达时,监视员庆幸的声音响起:“你有事做了!任务来了。”
“咳咳……”监视员故弄玄虚地装腔作势,“你的任务是督促阮暮学习,最终让她考上年级第一。不然这次您的反思上面会判定为不到位哦。”
“不过这只是最终的,你首要的任务是让她物理考上80以上,友情提醒阮暮上次月考物理分数为68分哦。您那里要加油加油再加油噢!”
沈务辞张了张嘴,想到阮暮的那张脸,头皮麻了半边,后背发寒,双手抱着胳膊缓解。
“喂,你说话啊,就这个小任务你不会就怕了吧,我记得你进来之前外面都说你大有作为欸。”
“我知道了。”沈务辞心猿意马地答应了。
那天晚上沈务辞彻夜未眠,翻来覆去地想阮暮,想了睡不着,阖上眼睛又是阮暮那张面庞。但又不知道具体要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