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苏站在原地，尴尬的脚趾扣地，看看天，看看地，再好奇探头看看木屋里面。

不过氛围僵持住了，里面没有回应，而水怜就这样跪着，祖孙两人很明显的有问题。

时间缓缓流逝，过去要三刻钟了水怜依旧跪着没起，陶苏等得渐渐不耐烦，不是对水怜不耐烦，而是对里面的人。

“水怜，你先起来。你身体不好，跪的脸都白了，要是晕倒了怎么办。”陶苏见不得朋友吃苦，她拽着水怜的手臂要将人拉起来，不过水怜却摇头，身子摇摇欲坠，还是坚持跪着。

“祖父心里有气，我跪着是在赎罪。”水怜抬起头，目光抱歉，“对不起苏苏，我不应该带你一起过来的，害你在这里等了我很久。”

秘境开始了，进去之前谁都想要瞄准了落单的人动手，而陶苏是散修，就一个人修为也不高，很容易被盯上，可她是器宗弟子，带有器宗的牌，哪些人投鼠忌器不敢靠近她的。

“这有什么的，我们是朋友嘛，当然要一起行动。”陶苏见说服不了水怜起来只好放弃了，看来没得里面的人点头，水怜是有要长跪不起的架势。

陶苏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叉腰，对着里面就开始怼，“喂！只会缩在里面不敢吭声不敢见人的小老头你怎么回事，没听到是你孙女来找你吗！你是耳背了还是怎么滴！”

空气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低气压袭来的压制，空间都有些扭曲了。

“苏苏别，祖父的脾气不好……”水怜震惊陶苏的勇猛，想要阻止，可陶苏回头看她一眼示意没有问题，继续喊话。

“哟哟哟，脾气好大大哦。那么大年纪了还和小辈置气，你的老脸羞不羞啊。你不休，我都替你羞，怪不得没脸见人呢。”陶苏说着，还俏皮的点着自己的脸颊，“要我说啊，你这就不应该叫什么清月居，应该改名叫什么不羞居，哦不对，是叫好装居才对……”

她的话刚落，门忽然打开，一阵风劲灌出来，眨眼之间就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站在眼前，他的双手负在身后，腰上挂着酒葫芦，喝酒喝到有了酒糟鼻，他很生气，吹胡子瞪眼，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你个小娃娃在说什么！”

“说什么你不是听到了吗！怎么，想要我重复一次啊！”陶苏不怕他，双手叉腰的瞪回去，她的眼睛也不小！

“祖父……”水怜欣喜若狂，双眸含泪。

时隔多年，她终于见到祖父了。之前她每年都会来，可是无论她跪多久，祖父都不会出现。

水千裘没看她，只是气得跳脚和陶苏在拌嘴，他眼皮子一掀，瞅着陶苏上下打量，那绿豆大的眼睛里满是嘲讽，“哟哟哟，你这小娃娃本事不强，嘴巴倒是挺利索的。弱成这样也是绝世罕见的天赋异禀人物了。”

“呵呵，那也没有你罕见。光是涨修为，心性就是个老顽童。明明就是想见，偏偏还装着高冷。怎么，当自己是修仙界的高岭之花吗，也不看看你这样。啧啧。”陶苏抱着双手，下巴一抬，人是没有小老头高，但眼皮子一掀的照样强大，论吵架她就没有输过！

“啧啧”两个字，威力不大，羞辱性极强。

水千裘气得胡子都要炸了，一甩衣袖，往前迈一步，手掌抹着头发往后拨，“你个小娃娃说清楚，什么就我这样！想当年我可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追我的女修士都能绕三圈嘉武道了！”

“哟哟哟，你这样都能绕三圈，她们没眼瞎吧？那追我的男修士遍布修仙界！”陶苏抚摸着脸，小表情比他还自恋。

“好大的口气，那就比一比！”

“好啊，来啊！比就比，谁怕谁啊！”

两人各自往前迈一步，像腼着肚子在外八走的老鸭已，谁也不让谁。

水怜：……

一个小三岁，一个老三岁，斗嘴斗的厉害。

“祖父，苏苏，你们别吵了……”水怜这下子也不跪了，怕他们吵着吵着就打起来陶苏肯定会吃亏。

陶苏的心思一转，她抓着水怜的手臂转身就走。

“水怜，我们走，求他干嘛。你没听过吗，女人膝下有黄金，死在秘境里那叫死得其所！脊梁骨还是挺的！干嘛要来这里受小老头的臭脾气，我怕我会吃不下饭！”

“苏苏……”水怜欲言又止，回头看了眼祖父，她失落低头，顺着陶苏的力道和她走了。

“站住。”

她们没走出两步，水千裘还是银硬邦邦的开口了。

他的目光扫过水怜，落在陶苏身上，见着陶苏是赢了的得意，对他做鬼脸，水千裘重哼了声，转身回去，拿下酒葫芦昂起头就灌了几口，竹门没有关，风吹摇晃咯吱咯吱响。

水怜拉着陶苏的手很激动，“苏苏，祖父同意我们进去了！”

“这下开心了吧。”见她不再是闷闷不乐，陶苏也放心了。

水怜点头，很感激地说，“苏苏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这次也是见不到祖父的。”

陶苏摆手，“嗐，你就是太惯着他了，被惯出来的臭毛病。”

“祖父他也是有苦衷的。”水怜轻声叹气。

“我不管什么苦衷，长嘴巴干嘛，不会沟通吗。那么大年纪了还只会置气，难道要等你出事了或者他出事了，要等失去的时候，两个人才愿意说开心结吗！”陶苏故意说的大声，还踮起脚看了眼院子里。

“咳咳！”

回应她的只有两道急促咳嗽声。

水怜和陶苏相视一眼，笑了起来。